另一邊，王小青第一次在國内開車，所以格外小心。

　　“你能不能稍微快點啊，人家騎自行車都超過咱們了。”王洛看着小心翼翼開車的小青說道。

　　小青不敢轉頭，生怕一轉頭就和前面車撞上，緊張地說道“誰讓你喝酒的？你以為我願意開啊？你别說話了，影響我開車！”

　　王洛歎了口氣，把座位調低了準備睡一覺，短時間内應該是到不了家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小青叫醒，王洛迷迷糊糊地問道“到家了？”

　　“不回家你還準備去哪啊？”

　　小青撂下這句話就回了卧室，王洛則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到沙發上思考段然說的房地産。

　　…

　　晚飯時。

　　王父問起“小洛，小青，東西給人送到沒有？”

　　小青點了點頭“送到了，可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他家。”

　　“現在國内發展得快，一年一個樣兒，能找到就不錯了。對了，見到那人感覺怎麼樣？我倒是很好奇，什麼樣的人能讓老外一直惦記着。”王父笑着安撫了小青一句，随後問道。

　　“就那樣…”小青剛說完就搖了搖頭，改口道，“爸爸，他叫段然，還挺奇怪的一個人。你知道嗎，我們剛見他時，我都很懷疑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穿着軍大衣，扛着兩根木頭，頭發上還有些碎木屑，怎麼看都不像是留學回來的。

　　人家别人從國外回來，哪個不是西裝革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出過國。他倒好，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是個木工學徒。”

　　“還有，”小青越說越起勁，“他有時候很會察言觀色，比如說一眼就能看出來我不喜歡喝茶。有時候又有點呆呆的，好像一個書呆子。

　　不過，他做飯還不錯。對了！媽媽，你會不會做那個豬皮凍，涼涼的，還挺好吃的。”

　　王母搖了搖頭，說道“豬皮凍？不知道，媽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呢！”

　　王家一家之前一直在東南亞生活，對華夏很多吃食都不了解。甭說他們一直不在國内生活，就算一直在國内，有不知道的食物也再正常不過，華夏吃食簡直太多了。

　　“啊？好可惜啊，真的還不錯，就是名字起得不好，依我看，要是改名叫‘琥珀膏’的話，知道的人肯定更多！”王小青頗為得意地說道。

　　“媽媽，那個豬皮凍看起來真的跟琥珀差不多，吃起來……”眼見小青喝王母偏離主題，說起了食物就沒完沒了。

　　“小洛，你覺得呢？”王父又問王洛，“你覺得那個叫段然地怎麼樣？”

　　王洛，思索了一下，說道“我也覺得他挺奇怪的，不過今天和他聊了一會兒，能看的出來他确實是有本事的。

　　我們見到他時，他就是小青說的那個樣子，我一下子也沒能把他和留學回國的精英聯系到一起。

　　他家裡很簡潔，甚至應該說簡陋，客廳裡就一個沙發，一個茶幾，一個電視機。

　　但是呢，他那個電視機是最新款的，我沒看錯的話，應該還是索铌的，好像要一萬多才能拿下來。除了電視，他家廚房裡還有冰箱，應該也有電腦。此外，他喝的茶應該也不便宜。

　　你要說他窮吧，能買的起這些東西。可是說他富吧，穿衣打扮又不像。”

　　“财不外露麼，你今天都跟他聊什麼了？”王父又問道。

　　“主要聊了聊房地産，據他所說，房地産以後應該有搞頭。其他的，還聊了一下互聯網，計算機，移動通信之類的。”

　　“嗯，”王父點了點頭，“看來他确實不是個書呆子，國家促進房改已經有好些年了，我看明後年，就到了深入推進的階段了。”

　　王洛問道“爸也覺得房地産能發展起來？”

　　“國家不分房了，你不買房能怎麼辦？好，就算你現在有房，那你孩子結婚呢？不要婚房？”王父問道。

　　不等王洛說話，王父繼續說道“做生意不能隻把眼光放到生意場上，還要了解整個社會環境，其中最重要的是把握政策導向。

　　不管在哪做生意都是這樣，你去那些國家賣女性短褲短裙能賣出去？”

　　“我今天下午想了想，也覺得段然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需要詳細調研一下。”王洛說道。

　　王父放下筷子，對王洛說道“這樣吧，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能不能做，該怎麼做，你都要具體拿出個章程來。”

　　“真的？”王洛驚喜地說道“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說完話，王洛就扔下碗，準備往樓上去。

　　“先吃飯！什麼事兒能大過吃飯去？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聽風就是雨的！”王母喝了王洛一聲。

　　王洛隻能不情不願地又回到飯桌上，隻是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腦子裡想的全是調研計劃，實施方案。

　　…

　　見過小青王洛之後的一個月裡，段然又恢複到之前兩年的生活狀态中。

　　工作日去學校教教課，做做實驗，放假時就跟劉叔一起做做木工活。

　　他兩年多前回國，在nk大學找了個老師的工作。

　　當時找工作比段然預想的要順利許多，把簡曆交到學校，當天就給他消息讓他去面試。

　　然後就成了nk大學的老師，直接從副教授做起，還是電子通信實驗室主管。一個月兩千多塊錢，将近三千塊。工資很高，畢竟平均工資才三百多塊。

　　不用覺得段然求職太過順利，主要還是這年頭回國的留學生太少了，而且還是個碩士。

　　博士回國，大多是直接從副校長做起的，即使這樣，大多留學生還是不回來。

　　大多數是從生活實際考慮，畢竟留在國外生活質量高，掙得也多。

　　段然一個月工資三千塊，已經是平均工資的十倍，可是跟留在國外相比，卻是遠遠不如的。

　　裡奧他們一個月也掙三千多，可人家掙得是英鎊。

　　當然，也有一些人就是覺得外國好，人英國人美國人放的屁都是香的。

　　即使在21世紀的現在，崇洋媚外的人也多的是。

　　前有矮大緊，圓圓之類的所謂公知，動辄就是民主自由。後有某女留學生，公然放話想做外國佬的女支女。

　　可是，要知道，人家的民主自由是白人的民主自由，黑人還能和白人掰掰手腕兒，至于亞裔，你去老美試試有沒有民主自由。

　　也就是以前消息不發達，才讓這些人有了胡說八道的機會，現在大家都知道美國是個什麼樣，他們怎麼不說了？

　　至于那個想做女支女的留學生，就不說了，大概腦子都被洋棍子玩壞了。

　　…

　　寒假到了，段然在實驗室多忙了幾天，也迎來了自己的假期。

　　這些天他有些忙碌，主要是和校方交涉。

　　他想在不影響學校工作的同時，去摩托蘿拉新建成的華國分公司工作。

　　1992年，摩托蘿拉總裁羅伯特加爾文在天津投資12億美金，建造了改革開放後首個外資獨資企業，同時也是最大的外國獨資企業。

　　作為一個電子通信從業人員，有機會去摩托蘿拉工作，這簡直比中了幾百萬還讓人興奮。

　　對于段然，他想去摩托蘿拉，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大概是想親眼看着如今這個如日中天的企業慢慢老去。

　　不管他的原因是什麼，總得和學校交涉好。人學校對他可是不錯，這兩年他在學校工作得也很開心。

　　摩托蘿拉，大多數80後90後應該很熟悉，尤其是那句經典的“hellon！”

　　假如這句話你沒聽過，那下面這句話你一定聽說過

　　這是一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這句話就是在1969年7月20日，通過摩托蘿拉的無線通信設備從月球傳回地球的。

　　更重要的是，第一部手機就誕生在這個企業。

　　1973年，4月3日，紐約曼哈頓街頭，摩托蘿拉的馬丁庫帕用世界上第一台手機打給了他們的對頭備爾實驗室的喬爾恩格爾，宣告了摩托蘿拉和備爾實驗室十餘年競争的勝利，同時也宣告了世界上第一台手機的誕生。

　　十年後，也就是1983年，第一部商用手機才被推出，被命名為dydatac8000x，售價3995美元，約合人民币三萬兩千元。

　　即使是以段然這個大學副教授在93年的工資做參考，他也得不吃不喝一整年才能買到這麼一部手機。

　　摩托蘿拉推出了幾部手機，在美國大受歡迎，可是遲遲打不開rb市場。

　　于是，摩托蘿拉總裁羅伯特加爾文将目光放到了華國，他堅信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也一定是一個有巨大潛力的消費市場。

　　成功的人不光光是運氣好，成為了風口上的那頭豬，他們本身一定具有獨到的眼光。

　　在經曆漫長談判後，摩托蘿拉終于獲準在華國建廠，當然必須使用我國人員，同時還要教授我們技術。

　　羅伯特加爾文雖不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句古話，但他也知道這句話的道理。

　　可是，于廣闊的市場相比，羅伯特加爾文認為這是值得的。

　　因此，摩托蘿拉在以後獲得了一個華國手機行業“黃埔軍校”的美名。

　　大概，是在它沒落之後。

　　摩托蘿拉的沒落跟這事基本沒關系，主要還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點做了一件不那麼正确的事情。

　　段然回國之初，選擇天津就是打算在這裡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