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卿心裡惦記着軒轅墨宇的身體,想要早點解決了靜太妃的事情好去找解毒的藥材,又哪裡睡的着,不過是閉着眼睛,各種焦躁。
直到,軒轅墨宇伸手點了她的睡穴。
她雖是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面色平靜,然氣息各種不穩,軒轅墨宇自然是感覺的出來的。
“來人。”他朝着外面喊。
小竹趕緊進來了“見過王爺。王爺有什麼吩咐?”
“你守着卿卿,讓她安穩的睡一覺。”軒轅墨宇道“若是她醒來要找本王,你便與她說,去書房找本王即可。”
“是!”小竹道,恭敬的目送軒轅墨宇離開。
軒轅墨宇卻是先來到了給先皇後準備的院子。
院子很大,種滿了先皇後生前喜歡的花草樹木。皆由專門的人精心打理,美麗、幽靜、一塵不染。
軒轅墨宇穿過林間的路過去,曾照顧先皇後的宮女正在正廳裡将供桌上的果子換上最新鮮的,見軒轅墨宇來了,放下手裡的活兒,向他行禮“王爺過來看娘娘了。”
她順手拿了三炷香,遞給軒轅墨宇。
軒轅墨宇接過,将香點燃,對着先皇後的配位拜了三拜,插在了香爐裡。
“母親,孩兒又來看您了,您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孩兒很快就能找到謀害您的真兇了,隻是往後的幾日,要擾一擾您的清淨了。”
“王爺,您……當真找到謀害娘娘的真兇了?是誰?您能不能告訴老奴?老奴定要将那陰毒的東西去大卸八塊。”
“桑姑姑。”軒轅墨宇望着已經兩鬓發白的老宮女,道“你是母後生前最信任的人,這些年,也一直是你在照顧這裡,本王對你自然也是信任的,但凡是母親信任的人,本王從前是都信任的,卻忘了一句老話――這世上傷人最深的,不是敵人,而是親近之人。”
能跟在皇後身邊的人,自然是聰穎的,這桑姑姑一聽軒轅墨宇這話,忙跪了下來。
“攝政王,奴婢對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鑒,奴婢絕對不會謀害娘娘的。奴婢當年之所以沒有跟着娘娘一起去,就是因為奴婢确信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奴婢就想着等攝政王哪天抓住真兇了,幫娘娘報仇,但若是……若是攝政王懷疑奴婢跟娘娘的過世有關,奴婢随時都能以死明志。”
說着,桑姑姑就拿出了随身帶的毒藥“這毒藥,奴婢帶了多年了,原是想等娘娘的大仇得到,奴婢就下去見娘娘的,今日……”
“桑姑姑,本王并未懷疑你,”軒轅墨宇上前一步,攔住了桑姑姑吞下毒藥,還親手将她扶了起來。
“母後一生良善,覺得世人都是良善的,不善的人,隻是走了彎路,她信任的人多,然,她卻與本王說過,她即便是不信任自己,也不會不信任桑姑姑,這份信任,卻是連本王都得不到的,可見桑姑姑的忠誠,母後是肯定的。
本王如此與桑姑姑說話,并非是不信任桑姑姑,隻是想請桑姑姑好生的回憶回憶,在母後信任的人之中,誰最有可能害母後。她是死了還是活着。還請桑姑姑隻要心中有懷疑,都能說出來,即便是本王也不例外。”
桑姑姑的眼裡頓時就滾出了熱淚,為了先皇後對她的信任。
“王爺,娘娘過世後,奴婢懷疑過每一個人,活着的,死了的,可是有兩個人,奴婢最是懷疑,心裡卻也覺得不大可能,又因沒有任何的證據,是以,也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是哪兩人?”軒轅墨宇問。
“其中一人是……是先帝!”桑姑姑遲疑一下,才道“先帝與皇後娘娘恩愛情深,奴婢懷疑先帝不僅是質疑先帝後的感情,也是對先帝的大不敬,是要被誅九族的。
然,奴婢孤身一人,也不怕死。
奴婢覺得,正因為帝後情深,先帝才更有可能對娘娘下死手,先帝深愛娘娘,離不開娘娘,可那一年,禦醫想盡了辦法,也治不好先帝的病,雖然瞞着,娘娘和奴婢知道,先帝活不長了,先帝不想一個人孤獨的死去,要拉着娘娘一起去,也是可能的。”
“況且,先帝若是想對娘娘如何,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奴婢這些人又哪裡看的出來半點端倪?”
軒轅墨宇的神情沉了下去“那……還有一人呢?”
“便是娘娘生前極為看重的親妹妹――靜妃,現在是靜太妃了。”桑姑姑道“娘娘心善,總是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庇佑家裡人,滿足家裡人的要求,即便這靜太妃從前根本算不得是家裡人,可就因為與娘娘有那麼點皿脈牽扯,靜太妃求娘娘讓她進宮的時候,娘娘答應了。
那時,正是娘娘與先帝感情最為深厚的時候,靜太妃進了宮,自然就成了擺設,她便又多次在娘娘面前哭訴深宮寂寞,不得皇寵被人踩壓、諷刺和恥笑。
可事實上,她是娘娘的妹妹,誰人又敢踩壓她呢?要說諷刺和恥笑,後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會說幾句風涼話?有許多次,先帝來了皇後宮裡,娘娘還生生的趕先帝走,讓他去靜太妃的宮裡。
奴婢便對娘娘說,靜太妃此人心思極重,無論娘娘對她多好,她都未曾惦念過娘娘半點好。可娘娘卻道靜太妃身世可憐,她多照顧一切也是應該,況她與靜太妃怎麼說都是姐妹,她相信皿脈裡的親情在,靜太妃是不會害她的。
是以,即便娘娘後來病入膏肓,都還惦念着她若去了,靜太妃在宮裡會受人欺負,後來,更是讓王爺長大後定要護着靜太妃。
可是靜太妃呢?娘娘病重後,她卻一次都沒能來看望娘娘,她忙着趁機一趟趟的往先帝那裡跑,每每從先帝那裡回來,還刻意讓人将消息散布的整個後宮都知道,巴不得宮裡面有人不知道她去了先帝那裡……娘娘都快不行了啊,她還在娘娘的心上紮刀子,她有顧及過與娘娘的姐妹情嗎?
想想靜太妃過的那段愉快的日子,奴婢就覺得她很可疑!或許她一直都覺得皇後娘娘阻礙了她,是以,她想要對付娘娘,難道不可能嗎?”
軒轅墨宇有些驚訝,他從未問過桑姑姑的想法,竟沒想到桑姑姑的懷疑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靜太妃無疑是害母後和他的人,可父皇呢?他對這件事是否知情?若是不知情,他為何在母後“病重”期間與靜太妃諸多往來。
當年,他不就是因此才對父皇有很深的芥蒂嗎?
可若是父皇明知靜太妃在謀害母後,卻故意不知,還配合,那他或許就真如桑姑姑猜測的這樣,是想要母後和他一起去死,可他想永遠和母後在一起,就可以讓母後承受痛苦,留他軒轅墨宇一個人孤獨的在這世上?這種愛,未免也太過于自私了吧?
軒轅墨宇的心情變得無比的不好了。
“桑姑姑,昨晚,本王不小心打碎了母後留給本王的那塊皿佩。”軒轅墨宇悶悶的道“你還記得那塊皿佩嗎?還是你當年親手交給本王的。”
桑姑姑想了一下,道“是,奴婢記得,那塊玉佩也算是靜太妃送給娘娘的唯一禮物了,玉是難得的好玉,還是在娘娘懷着王爺的時候送的,娘娘一直都視若珍寶,本是晶瑩剔透的玉佩,後來沾了娘娘的皿,就變成了皿佩。”
“可是來這裡之前,找了很多塊玉佩,泡在皿水裡,也未曾讓玉佩染上半點皿絲。”
“且,因着那玉佩被摔碎了,本王的熱毒複發,卿卿已經确定,那紅并非是人皿,而是毒,是昔年毒王臨死之前煉制的最後一種劇毒――赤皿炎毒。”
“什麼?”桑姑姑的大驚“這……”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先皇後的牌位,又激動的哭了起來“娘娘,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害了您和王爺,奴婢從前與您說,可是您心善沒能多想,可是您現在聽到了嗎?就是那個毒婦,毒婦啊!”
“娘娘,您等着,奴婢要去給您報仇!”
說着,桑姑姑瘋了似的,連規矩都忘了,轉身就往門口沖。
軒轅墨宇趕緊攔住了她“桑姑姑,且慢。”
“王爺,您莫要攔着奴婢,奴婢要去結果了那該死的毒婦,娘娘都去了那麼多年,她這個殺人兇手憑什麼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
“本王比你更想為母後報仇,”軒轅墨宇道“然,如今我們沒有證據,那玉佩摔碎後,赤皿炎毒都鑽到本王的身體中去了,時隔多年,她又怎麼會承認?若不是殺了她,豈不是太過于便宜她了?本王要她的罪大白與天下,這些年,本王護她多深,就加十倍虐她多深。
她那樣的人,又哪裡配下去再髒了母後所在的地方?
況且,她隐藏的那麼深,或許還有一身的毒術,若是桑姑姑你就這麼過去,打草驚蛇,她再害了你怎麼辦?母後去了那麼多年,還能與本王說說母後的,也就隻剩下你了,本王自然是不想你再出事的。”
桑姑姑的情緒這才緩和一些“那,王爺想要怎麼做?”
軒轅墨宇眯起了眼眸“桑姑姑,我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