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宇這一次毒發的太快,秋楚笙趕過來後也束手無策,不過是繼續放毒皿,繼續給他喂解毒丹,可是那麼多珍稀的解毒丹喂進去,卻并沒有得到什麼緩解。
直到褚夕顔匆匆的趕過來,認出了這種毒。
“這是赤皿炎毒!昔年我父親與毒王一起拜師于藥谷老人,父親一心學醫識毒,毒王卻專研究那些個陰損的毒物,且因着父親多得了師父幾句誇贊,便下毒害父親,不給藥王谷所容,藥谷老人便将毒王驅逐出谷。
往後的許多年,毒王每年都會給一個人下一種劇毒,扔到藥王谷讓父親醫治,父親自然不忍病人受苦,便總是想辦法為病人解毒,自然,也總是能解開了毒王的毒。
直到最後一次,毒王自己來了,他說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給自己下了這赤皿炎毒,若是父親解不了,便說明父親不如他。
父親花了數十晝夜,也未曾找到解毒的方法,毒王也便與世長辭了。
後來父親始終過不了這個心坎,就繼續研制赤皿炎毒的解藥,可直到他老人家也去世,都未能研制成功,便知煉制了十顆壓制毒性的藥丸。
攝政王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我便将這十顆解毒丸都留下來,然,這一顆隻能保十日,十顆也就是三月有餘,若是到那時還尋不到解藥,他……性命危矣!”
“還有三個月,還好還好,”鳳卿卿道“我知道該如何解讀,然缺少藥材,等子瀾醒來,我這便帶着他去尋解藥,什麼事情都暫且放下,他若是……若是沒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我鳳卿卿去做?”
也就是因着這件事,鳳卿卿徹底的意識到軒轅墨宇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是不知何時,他的安好比她的複仇更為重要了!
褚夕顔想了想,問“姐姐,我聽聞你設計了我皇兄,與皇兄要了許多的藥材,其中可有替攝政王解毒的藥材?若是有,你早些告訴我,我去想辦法讓皇兄早些給了你。”
“好!”鳳卿卿點頭,将那幾種藥材都與褚夕顔說了,并對她說“你要小心,褚雲逸多疑,莫要讓他瞧出你與他已經不是同一戰線的人了。”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到了攝政王府,褚雲逸的探子定是會跟過來的,我已經讓人在院子裡擺了果點,也讓人穿了我的衣裳,戴了人皮面具坐過去,你且去那邊坐一坐,然後早些回去。”
鳳卿卿也是情急之下,才沒能好好的思量就将褚夕顔請了過來,也幸好褚夕顔來了這麼一趟,不然那熱毒的新毒加上軒轅墨宇體内的陳毒一起發作,軒轅墨宇能不能挺過今晚都難說。
她護住了軒轅墨宇,自然也是要護住自己的妹妹的。
是以,再着急,她還是将這些事情做好了。
“姐姐考慮的很細心,我這便過去與“姐姐”一起坐坐。姐姐莫要太過于擔心,好生照顧着攝政王便是。”褚夕顔說着,便轉身往外走。
“楚楚!我……我也去!”秋楚笙顫抖着聲音道。
從褚夕顔一進來,他就覺得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當她說起藥王谷的往事,他自然就認出了她――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愛之人!
難怪鳳卿卿去參加了國宴回來便對他變了态度,還與他說那些話,原來楚楚如今竟成了褚國的夕顔公主!
可是,夕顔公主不是剛剛選了軒轅鳴做驸馬?
不!他的楚楚怎麼能嫁給别的男人呢?他必須要馬上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卿卿擡起頭看了秋楚笙和褚夕顔一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她原本不想這麼快讓秋楚笙知道褚夕顔就是楚楚的,可是有些事就是這麼的不可控制。他們還是見面了。
也罷!左右妹妹如今也長大了,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了,感情的問題,她自己也會處理。
褚夕顔回過頭,輕飄飄的掃了秋楚笙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他跟着。
一刻鐘後。
小花園裡。
褚夕顔在桌旁坐下,與那個扮演“鳳卿卿”的女子點了一下頭,才擡頭望向仍站在那裡滿臉深情和驚喜模樣的秋楚笙,淡漠的道“華公子别來無恙。”
那扮演鳳卿卿的女子也是個聰明,見這情形,便知兩人有話講,于是道“我去旁邊花樹那便剪幾枝花。”
花樹也在院子裡,但是距離這邊有些遠,确保褚夕顔和秋楚笙說的話她聽不到,又能讓被放過來的探子瞧見她在場。
“好,你去吧!”褚夕顔道。
那女子便起了身,往花樹那邊去了。
“華公子坐吧,”褚夕顔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有些甜膩,遂微微皺了皺眉頭,放了回去。
她看似不甚在意,心底卻早就起了滔天巨浪。
沒想到,她竟然能在攝政王府見到華雪辰。
――這個藏在她靈魂深處,隻要想起來,就會讓她無比疼痛的人,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在這之前,她想過來軒轅可能會遇到他,畢竟藥王谷距離軒轅皇城并不遠,既然如今華國座上的皇帝并不是華雪辰,他回到藥王谷也是可能的。出現在軒轅皇城也是可能的。
但是她卻并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重遇華雪辰,尤其,華雪辰如今還與自己的姐姐和軒轅墨宇關系不錯。
“楚楚,我就知道是你,在這裡,别人都道我是秋公子,就隻有你會知道我是華雪辰。”褚夕顔的一聲“華公子”,讓秋楚笙更加确定褚夕顔的身份。
“你是我的楚楚,對不對?”
“原來你成了秋公子,倒也無妨,隻是個稱呼而已,”褚夕顔毫不在意般道“那麼,還請秋公子說話注意些,本公主乃是褚國的夕顔公主,也是軒轅的安平公主,卻不是你的什麼楚楚。你既無官職,那便是庶民,見到本公主,莫要如此無禮!”
這疏離而冷漠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刀子刺進了秋楚笙的心裡,他有些震驚,有些疑惑,有些難受“楚楚,你怎的……”
“華公子,容本公主提醒你一句,楚楚已經死了,我叫夕顔,知否?”褚夕顔有些不耐煩的道“若是你來找我,是想與我談論談論攝政王的毒,我很樂意與你談論,但若是别的,我沒有心情聽。”
“可是你分明就是我的楚楚,”秋楚笙上前一步,滿臉愧疚和沉痛的對褚夕顔道“楚楚,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為了權利放棄了你,可是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才知道,你,還是我在這世上最為重要的東西,若非你臨去之前,不許我與你一起去,我早就……”
“華公子,前塵往事一場空,本公主早就忘了,”褚夕顔的語氣更冷“一世一人,便是你信轉世,信我是前世裡的那人,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我與那些生來便沒有前世記憶的人的唯一不同――便是我記得那些生生死死,恩怨糾纏。
然這與如今的我并沒有太大的關系,我已經是褚夕顔,就再不是雲楚楚。自然,與雲楚楚有關的人和事,就與褚夕顔無關。”
褚夕顔這意思淺顯易懂――她已經不是雲楚楚,怪不怪華雪辰也已經不重要了。
這樣的拒絕比直接在秋楚笙的身上捅上幾刀還要來的讓他痛苦。
他想了念了那麼久,如今人就在面前,就算換了軀殼換了容顔,卻到底還是那一個人,可這個人,卻再不會對他溫柔,用滿目的柔情的望着他,親切甜蜜的喊他“雪臣師兄”了。
“那……這些年,你……過的好嗎?”秋楚笙站在原地,半天才巴巴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很好!”褚夕顔道“身為褚國的長公主,我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今我又成了兩國公主,烈帝還許我按照褚國的規矩,可以娶十個八個驸馬回公主府伺候我,我怎麼會過的不好呢?
從前啊,一葉障目,總覺得眼前看得到的,便是最好的,後來看的太多的風景,便覺得自己也是愚蠢,分明這世上的風景很好,這世上的人也多有趣味,卻偏因着那一個薄情的傷碎了心,卻是不該。
不過,往後華公子可以放心了,本公主絕對會按照褚國的規矩,将自己的婚姻生活經營的有生聲色,十個八個驸馬不夠,那就二十個三十個,皇帝能三千後宮,我身為長公主,有數十驸馬也不為過,然,本公主肯定不會糾纏華公子的,畢竟,本公主對華國的男子可沒有什麼好感。”
“楚楚……”秋楚笙痛如心絞,她竟然甯願要别的男人也不想要他了?
“華公子,請稱呼我夕顔公主,或者安平公主。”褚夕顔毫不客氣的道“你還有别的事情嗎?若是沒有了,慢走,不送!”
“楚楚,你就是故意的想要氣我是不是?”秋楚笙終于忍不住了,伸手就抱住了褚夕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