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一絲多餘的表情,側了側身子,躲開了那刺眼暧昧的一幕,迎着陽光,繼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琴身,那個側影比一百次的拒絕躲閃都要冷漠。
段寒成強忍怒意,一聲不吭下了樓,陳聲聲跟了下去,她穿着高跟鞋,走得不快,一連叫了段寒成好幾聲,都沒得到應答。
接過江譽送來的濕巾,段寒成先是仔細擦拭了被親吻過的半邊臉,接着又擦了擦拉過陳聲聲的手。
最讓他氣惱的,是方元霜漠不關心的神态。
她十九歲生日,曾懇切地向段寒成索取一個吻。
段寒成抽着煙,漠然地回了個:“滾——”
那時她是什麼心情?
方才又是什麼心情?
擦幹淨了琴,方元霜的注意力都放在這把小提琴上,這兩年她很想拉琴,可帶走的小提琴被方父賣了,那是一把好琴,樊雲飄洋過海,拜訪了許多人,輾轉了多雙手才拿到的琴。
買時一百多萬。
方父不懂,找了個琴行就賣了,十萬不到。
可就是這十萬,方元霜都湊不齊将那把琴贖回來。
将這些天賺到的錢攢了攢,全部都彙了過去,沒注意到身邊有人在盯着她,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對方眼中。
這一幕是有意思的。
周嘉也是無意撞見的,趁楚皎上車前将煙滅了,讓車裡的氣味散了出去,楚皎彙了一筆錢給自己的養父母,她身體不好,這些年要不是養父母,她早就死了。
等不到段寒成找到她,更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
“錢都彙過去了?”
周嘉也生了雙桃花眼,多情的象征,他的的确确是這樣的人,跟段寒成完全是反着來的,語調更是有些輕浮。
楚皎“嗯”了聲,一句話不多說。
“你剛才看沒看到方元霜,她也進去了。”
提起别人,楚皎倒是上心,“元霜姐?”
“沒看見?”
“……沒。”
提起方元霜,周嘉也的語氣總是輕蔑又多了層煩悶,那好歹是自己曾經的妹妹,小時候寵過她,長大了為她替段寒成說過好話,卻又恨她綁架了向笛,害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