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顔拿着手機去到外面，接起來的一瞬間，她好像忽然感覺到了說不出的疲憊。

　　冷夜霆的聲音清寒中帶着一股輕柔：“累麼。”

　　“你在哪？史密斯，怎麼樣了。”

　　“捉到了。”

　　冷夜霆直接省去了捕捉時的所有過程。

　　衛顔輕笑：“謝謝。”

　　“跟我需要這麼客氣？”

　　“那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先帶史密斯回去，等我處理完，我就來醫院。”

　　衛顔眉心輕攏：“這麼晚了，你處理完就直接回家吧。”

　　“那你呢？”

　　“我……爺爺和錢伯伯還在這呢。”

　　冷夜霆唇角淡淡勾起：“顔顔，我說句肉麻的話，聽麼？”

　　衛顔：“……”

　　都不用冷夜霆直接說出來了，僅憑這幾個字，已足夠令衛顔感受到心暖與酥麻。

　　衛顔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吧，我勉為其難，就聽一聽你要說什麼。”

　　電話那邊傳來冷夜霆的輕笑，嘶啞低沉，帶着寵溺。

　　因為就湊近在耳畔，這聲音，像是他咬着她的耳朵在低吟。

　　衛顔身上的雞皮疙瘩于是起來得更兇，但唇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甜。

　　冷夜霆張了張口，剛才說要說肉麻的話，這會兒像是說不出了。

　　衛顔溫柔道：“嗯？”

　　冷夜霆也笑，說話的語氣卻很鄭重：“顔顔，我想說的是，你身邊就是我的家。你要我回家，我能想到的，隻有去你所在的地方。”

　　衛顔的臉徹底通紅，心跳也變得很亂很亂。

　　總是這樣，明明和冷夜霆都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卻時常還會被他撩撥得耳紅心亂。

　　但也因為冷夜霆的這些話，她緊繃了一整個晚上的心，像是一根得到了松弛的琴弦，渾身終于有一絲輕松之感。

　　她不再勸說冷夜霆回家，而是微笑道：“那我等你，你可以不用急，慢慢來，反正，我會一直等你的。”

　　“好。”冷夜霆莞爾。

　　結束通話，衛顔拿着手機站在側門的台階上。

　　中秋的晚風很冷，她擡起頭，目光眺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快圓了，沒幾天，就會到農曆中秋。

　　花好月圓，人團圓。

　　天快亮的時候，冷夜霆才到醫院。

　　錢院長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衛顔在旁緊緊望着他，唯恐他一個趔趄，頭朝地上磕去。

　　以及，她還在擔心進了手術室的爺爺。

　　爺爺那麼大的歲數了，這一宿，他就算熬得住，也是很傷身體的吧。

　　但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卻見錢伯伯在這個時候身體一晃，靠在椅子上的上身就要朝地上滑去。

　　正恍惚的衛顔一驚，忙去扶他。

　　就在她的手伸去扶他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掌忽然出現，趕在她之前托住錢伯伯。

　　大掌溫熱熟悉的厚實感讓衛顔忙擡起頭，撞入冷夜霆的黑眸中時，她不禁笑起。

　　冷夜霆看上去與平日無異，仍是清瘦冷峻的面容，但衛顔焦慮和提心吊膽了一晚上，便明顯要憔悴許多。

　　冷夜霆黑眸露出心疼，将錢院長扶正後，擡手放在衛顔的額頭上。

　　她的額頭帶着清晨的清寒，涼絲絲的，但至少不燙。

　　“爺爺呢？”冷夜霆柔聲問。

　　衛顔擔憂地朝急症室看去：“還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