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瘋子!快報官!”
老闆簡直比剛才刀光劍影時還要受驚吓,尖着嗓子喊道。
畢竟剛才那些惡徒不是沖着他來的,他躲在櫃台之下,也沒人來傷害他。
現在秦慕修卻像随時能吃掉他一樣。
就在這時,官府的人姗姗來遲。
領頭的是目前代理知州事務的通判,姓于。
秦慕修掏出通關文牒,扔到他手上,沙啞地喝道,“三殿下在城西的山神廟。”
于通判大驚失色,“你們就是三殿下一行人?”
趕忙親自帶人去把木易接了回來。
好在木易隻是受了點輕傷,并無大礙。
饒是如此,于通判還是吓得冷汗直流,後背都潮了。
傳聞三殿下的生母阮貴妃生前頗為得寵,皇上對這個幺兒也多次當着衆臣之面說過“此子肖朕”的話。
結果阮貴妃離奇暴斃,三殿下緊接着就失蹤。
滿朝文武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點原委。
皇上多次派兵尋找都尋而不得,現在三殿下自己出現并且回京,一路都順暢,到益州卻出了這樣的大事,他能不怕嗎?
整不好就是砍頭的大罪啊!
“錦兒姐呢?”木易一回來就發現了不對勁。
秦慕修沉默得像尊上了泥塑的神像,蒼白的臉色配上皿紅的眸光,如妖似魅,黑夜中乍一眼看過去,甚至會讓人毫毛豎起。
木易登時就有些怕。
隻覺得秦慕修這副模樣,他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這一幕,重新喚起了他内心深處對秦慕修的恐懼。
秦慕修啞着嗓子,冷冰冰問道,“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木易攤開手心,手裡一塊墨色腰牌,上頭纂刻着一個“順”字。
“二皇兄。”
大皇子慕佑和二皇子穆青都已成年,皆封王開府,穆青的封号便是個“順”字。
秦慕修的拳頭頓時捏緊。
穆青,懦弱無能,德行乖張。
前世,能幹出拱手将妻子送到敵營供敵軍犒賞三軍,最後任由妻兒曝屍城頭而不營救的事。
趙錦兒落到他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
看着秦慕修鐵青的面色,木易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老師,你且莫着急。二皇兄之所以帶走錦兒姐,是因為沒抓到我。我親自去找他談判,讓他把錦兒姐放了。”
“捉人捉贓,你拿着一塊腰牌,他就會承認了?”
秦慕修疲憊又焦慮,精神幾乎處于崩潰邊緣。
但他的大腦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出言冷冷打斷木易。
木易咬緊牙槽,半晌沒有答話。
他知道秦慕修說得沒錯。
若穆青隻是見色起意,将趙錦兒擄走,憑着這張腰牌,倒是能迫他放人。
但現在穆青的初衷是弑殺手足鏟除異己觊觎帝位!
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認的。
木易原本覺得回京後,就該由他保護這些自己在乎的人了。
可出了事兒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離那種強大還差得很遠,晚間那番宏圖壯志一下子就去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