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妗子和王老太,趙錦兒才知道王大舅病得還算輕的。
兩人昏睡在床上,明明面如金紙,可是又起了高熱。
燒得腮瓣子嫣.紅一片,跟紙人臉似的,詭異不已。
因着這些日子一直在學習那些醫書,來之前,趙錦兒心裡,少說還是有個三四成信心和把握的。
無奈這一看,那三四成信心和把握,頓時掉得一成都不剩了。
“你是阿修媳婦吧?你大娘提起過你,說你乖巧又能幹,還懂醫術,你大妗子和王奶奶,就指着你救命了!”
王大舅的話,讓趙錦兒不得不收起沮喪和氣餒,強裝出一副兇有成竹的模樣來。
“大舅,我一定會盡力的。”
王大舅又道,“丫頭,你把勁兒都使在她倆身上,我治不治的都行。”
王老太正好醒了,聽了這話,當即氣若遊絲道:
“這怎麼行,你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我老太婆半截腿都在土裡,吃也吃過,喝也喝過,死就死,又不虧。丫頭,别聽他的,你使勁兒救他倆,别管我!”
聽着這話,趙錦兒愈發難受,“我帶的藥多,夠你們三個人用的。誰也别說喪氣話!我先給你們把脈。”
三個人的病症,由輕到重,分别是王大舅、王老太,最嚴重的竟是大妗子。
原來王老太隻是年事高,看着虛,真正快不行的是大妗子,連喘氣都困難了。
這種時候,要是能給她紮上兩針,肯定會有好轉。
但上回聽湯大夫說的,趙錦兒已經不敢随便給人紮針了,畢竟她沒系統學過,别給人紮出個病上加病就麻煩了。
隻能喝藥,保守治療。
秦慕修把藥炖好,剛要送進來,趙錦兒卻在門口攔住,“你們都别進來。”
秦慕修知道,她是怕自己被傳染,可是她都毫不猶豫的進去了,他難道還能安心在外頭嗎?
“你能進,我就能進。”
“我要給他們号脈、查看,不得不進,你們能不進就别進。”趙錦兒堅持道,“我看王大舅的情況還行,應該是可以照料她們的。以後我每天也就進來一次,看看他們的情況,喂飯喂藥的事兒,都交給王大舅。減少接觸,就能降低被感染的風險。”
這個安排,秦慕修是認可的。
秦慕修不是不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若是被感染,隻會加重趙錦兒的負擔,也就沒再要求進屋。
從屋裡出來,趙錦兒第一時間沐浴更衣,罩袍和面巾都換下來用開水煮沸。
好在,王大舅先喝了一大碗藥湯,又吃了一碗炖肉後,自覺好轉很多。
屋裡兩個人,他照顧得很妥當。
趙錦兒則是根據三個人的病情,把三個人的藥分開。
用的草藥品種,雖大差不差,各種藥的配比,卻大有不同。
三天過去,王大舅和王老太都大有好轉,起碼都不起熱了。
王老太也能在王大舅的攙扶下,在床邊走兩步,活動活動筋骨。
隻有大妗子,竟是越來越嚴重,剛開始還能隔幾個時辰醒一次,嘴裡直嚷難受,現在卻是一天一夜都沒睜眼,身上也越來越燙。
眼看着就不行了!
王大舅急得撓牆,“秀兒她娘!你可要撐過去啊!這一家老小的,你要是兩腿一蹬,叫我怎麼辦?”
王老太也哭道,“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喲!你要就要我老太婆的命,把我兒媳婦的命留着!她還年輕啊!”
王錦秀隔着門,扶着門框子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