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有些心酸地接過缺了口的碗,不由想起自己在鹿兒村的幼年時光,又比她好到哪裡去呢?
她微大大方方、毫不嫌棄地喝了一口茶,“又不是旁人,碗又怎麼了,隻要幹幹淨淨的就好!”
李南枝聞言,心下感激,待要說什麼,門外傳來一道輕咳聲。
“是我爹!”
李南枝朝着趙錦兒解釋了一下,就趕忙迎到門外。
片刻後,就見李南枝扶着一個清瘦修長的中年男人進來了,正是李牧。
李牧約莫三十多歲,相貌儒雅,氣度出衆。
隻是一襲已經洗得發白、還打着補丁的青袍下空蕩蕩的,廋得厲害,和李南枝足有三四分相似的清隽面容上,也是病氣纏繞,看上去憔悴非常。
趙錦兒和楊蕙蘭心下連連感歎,暗道此人明明氣度清華,風儀出衆,卻被病情折磨成這個樣子,是在可惜!
二人起身行禮,“晚輩見過李山長!”
李牧扭頭看向女兒,“枝兒,這二位是?”
李南枝介紹道,“爹爹,這兩位姐姐便是我同你說的,昨日在茶樓中襄助女兒之人。”
李牧聞言,“哦”了一聲,便同趙錦兒二人感謝,“兩位娘子高義,李牧在此謝過了!李某早已脫離應天書院了,山長二字,不敢當了。”
說完,他面上愁容更甚,吩咐李南枝好好招待客人,就轉身回了自己屋。
李南枝看着父親的瘦削背影,面露愁苦之色。
楊蕙蘭問道,“芝芝,昨日聽茶樓老闆說你父親重病纏身,究竟是什麼病症?”
李南枝聞言,歎了口氣,“看過許多大夫,都沒個準話,每日藥不離口,一直也不見好轉。對了,方才蕙蘭姐說錦兒姐真真了不得,錦兒姐是作甚麼的呀?”
“瞧我這記性,打個岔子就忘掉了。”楊蕙蘭笑着搬着趙錦兒的肩膀過來,“芝芝,說起來,你可是撞大運了,你可知她是誰?”
趙錦兒笑着推她,“蕙蘭姐别鬧。”
李南枝卻是好奇心燃起來,“請蕙蘭姐賜教。”
“你錦兒姐,是咱們京城醫堂的趙山長,鬼醫老人家唯一的後人!”
李南枝聞言,一雙妙目倏然亮了,璀璨如星!
她走到趙錦兒跟前,冷不防撲通一聲跪下,下一刻,剪水雙瞳裡已經蓄滿淚水。
“錦兒姐姐,您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啊!我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一直想去醫堂找您,奈何您之前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在京城,我又沒有診金,實在不敢唐突,就把我爹的病情耽擱了下來。他的情況,現在已經很嚴重了!再得不到好的救治的話,隻怕命不久矣!”
趙錦兒趕忙将她扶起來,“你趕緊起來說話!以前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困難,現在既然有緣相識,給令尊治個病,這不是我身為醫者的分内之事嗎?你萬萬不必行這等大禮!”
李南枝滿眼通紅地站了起來。
“我方才粗略觀你父親的容貌,雖疲倦枯瘦,但是沒有看到什麼病症,許是太匆忙了,沒看出來,你說說他具體是什麼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