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議了!
光是擁有這把琴,就如同劍客手持利劍,已經勝了三分!
不知他能彈出什麼樣的曲子,才對得起這把琴的琴音。
就在人們的翹首期待中,琴聲悠悠傳來。
好聽是好聽,但也沒什麼特别的。
尤其是聽過柳生雅的陽春白雪之後,甚至覺得平淡。
衆人早料到這個結果,畢竟那是柳生雅啊!
七國公認的第一流琴師,誰能越過他去呢?
輸給柳生雅,也不難堪。
說出去,曾和柳生雅比試過琴技,還能給自己貼貼金。
衆人正寡淡無味之際,忽聞琴聲驟變,柔緩的曲調突得拔高,如利器劃玉,令人毛骨悚然,曲聲也越來越高亢,聽者的心,也如同着了魔,跟着一點點擡到嗓子眼。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終于緩緩落下,忽的一轉折,仿佛狹路中偶遇柳暗花明,輕快明麗,嬌.啼婉轉,方才還痛徹欲裂的心,頃刻被無盡的快樂取代,仿佛失而複得了什麼似的。
直到師離淵的指尖停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寶木川,眼睛都充滿笑意,偏偏臉頰上還挂着淚。
聽衆都跟着他的曲聲,經曆了一場蕩氣回腸的悲歡離合,明明隻有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卻已經度過跌宕起伏的一生。
沒人記得喝彩,鼓掌。
都沉浸在深深的思緒之中。
有人想起自己雙親故去時的悲痛。
有人想起春風得意時的阖家歡喜。
反正都呆呆地愣在原地。
柳生雅是唯一一個還保持清醒的人。
隻見他放下琴,站起身,如二十年前,恭恭敬敬對師離淵深深一躬。
“師先生,我與你比拼的是琴技,你與我較量的卻是對音樂的思考。我甘拜下風,輸得心服口服,二十年過去,我和當初一樣,踮着腳尖都望不到你的項背。”
說罷,他竟扯開發冠,撕開衣衫,如瘋如魔,甩袖而去,連地上那把絕世名琴陽春流水都棄如敝履。
“哈哈哈!哈哈哈!我根本不會彈琴!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不彈琴了!”
衆人聽到他癫狂的嘶吼,才從師離淵的琴聲中回過神來。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歎。
衆人紛紛附和,“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曲目!我的魂都被抽走了!”
慕懿看向寶木川,微微挑眉,“柳生君主動認輸了。”
寶木川摸一把臉頰,拭去情不自禁被琴聲勾出的淚水,腮邊肌肉抖了抖,“嗯。”
“那就開始下一場吧。還是老樣子,我們各選一項,東秦選畫,你們呢?”
寶木川自然還是選扶桑擅長的,“術。”
畫場裡,扶桑派出的畫師是宮廷禦用畫師,三阿揚。
而東秦出場的是,是秦慕修。
秦慕修的畫技,早在詩畫大賽時,就已經得到印證。
沒人知道的是,前世的他,用化名雪信畫過很多畫,流傳到七國坊間,每一幅都被收藏家們高價哄搶,能收得雪信一幅畫,就是身份地位和品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