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
“對對對,一丘之貉!”
秦慕修好笑不已,“此丘非彼邱,教你成語,也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我這不是用得挺好?”
“是挺好,隻是......”
秦慕修一時語塞,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拌嘴竟然拌不過這個小丫頭片子了。
真是教會徒弟,氣死師父。
趙錦兒一貫是個不愛鑽牛角尖的人,早就歪到秦慕修懷中,不想一丘之貉二丘之貉的了,用頭臉摩挲着秦慕修的兇膛,像個孩子般低低呢喃不已,“阿修,你身上好好聞,阿修,你身上好好聞。”
嗅着這股淡淡的清冽,趙錦兒很快就睡着了。
秦慕修看着懷中熟睡的小人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這輩子,也就拿這丫頭沒法子。
輕輕将她的小腦袋放到枕頭上。
夜深露重,怕她凍着,拿薄被搭在她兇口。
老屋房頂矮,三伏天裡,悶得很,又怕她熱着,拿起蒲扇,一直替她打着扇子。
這跟照顧小閨女有甚麼區别?
悠悠遊遊的就想到秦老太的話,“添個人要緊”。
小媳婦兒長得這麼乖,他們倆要是能生個閨女,肯定很好看,不過,到時候,他可就得照顧兩個“閨女”了。
生兒子的話......唔,不喜歡兒子,最好不要生。
绮思越飄越遠,秦慕修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将他搖醒。
睜眼一看,竟是溫相。
“少君,老臣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秦慕修下意識的就很反感,“你找我作甚?”
“少君,你是先帝碩果僅存的唯一一位皇子啊,皇位該當是你的,現在坐在上頭的那個人,他不是天子啊!他是篡權奪位的弑君者啊!”
秦慕修搖搖頭,“他雖是弑君者,可他将東秦治理得很好,是不是名正言順的天子,已經沒有那麼重要。”
溫相老淚縱橫,“少君,他于你,可不隻是奪位之仇,還有弑父弑母的不共戴天之仇啊,老臣願輔佐你将他推翻,助你登上皇位......”
秦慕修不耐煩的打斷他,“我的父親,叫秦安,我的母親,生我不久就病死,你所謂的皿海深仇,對我來說,連個泡影都不是。你身為宰相,不想着好好輔佐君主,在這煽動我一個山野村民篡權奪位,我看你是瘋了!”
溫相擡眸,目如鷹隼。
花白的胡須抖動,“少君既不願共襄大事,你的身份,隻會給我們帶來阻礙,就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說罷,從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勾勾朝秦慕修刺來。
秦慕修驚住,用手一擋,手背被劃開一道長長口子,刺痛鑽心。
回身就喊,“錦兒,錦兒,快跑!”
可是身後哪有趙錦兒?
身後是一條清淩淩的清水河!
溫相手持匕首追過來,而他身後,還有數十個手下。
逃無可逃!
秦慕修不願落在他們手裡,想着趙錦兒既然已經逃開,他也無甚牽挂。
想也沒想,一頭投進清水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