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上的指針,還在飛快地旋轉着,好一會兒,都沒有停下來,像隻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段天涯看在眼裡,半晌也沒個進展,耐心漸漸告急,不由跳腳。
“什麼生門死門?這些魑魅魍魉!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要死自己去死,這滿城的百姓,真是畜生一般才能下得了手!”
封商彥心道這段天涯什麼都好,就是性子過急。
但他不知道,一貫不愛流汗的他自己,竟也在二月天裡,細汗直冒。
此時已近午夜,火信随時都有可能被引燃,屆時整個京城都将葬身在火海之中,東秦,整個東秦也将迎來一場浩劫!
孰能不急?
就連宮中的晉文帝,也如坐針氈,隻是他坐帝王久矣,善于掩藏心思,無人能看得出來而已。
......
地下城的另一邊。
在一間封閉的石壁屋内,幾個身穿勁裝的黑衣人,正集結在一起,好像在努力做着什麼。
石壁屋很黑,伸手不見五指,一個黑衣人,手中拿着火折子,正試圖打火。
打了半天,火折子一動不動,零星火星都沒有出現。
黑衣人垂頭喪氣道,“該死!這火折子不知怎麼受了潮,打不着!”
他旁邊的同伴氣得埋怨,“老四,你真是連找死都掉鍊子,要你何用?”
他們是孤兒,從小就被燕王買了,訓練成死士,早就做好了随時為主子去死的準備。
此次得了死命,就沒想過要活着出這地下城。
高低要是要赴死的人了,多少有些沒精打采,又一個黑衣人慢吞吞走上前,“行了,别埋怨了,我這裡有打火石!大家一起打,誰先打着,誰就去點火信。”
幾人紛紛咽了一口口水,黑暗中聞着對方的氣息,互相“看”了一眼,丢了火折子,開始打火石。
火信一旦被點燃,這間封閉的石壁屋就是埋葬他們的墓穴。
而真到了這一刻,死亡的陰雲籠罩在頭頂,面巾下的幾張臉,說不上來是漠然,還是恐懼。
除了打火石的聲音,石壁屋内死一般沉寂。
“刺啦!嗤!”
一下,兩下,不知誰手中的打火石,突的劃出了一道道火星。
“着了!”
最後一道光亮起的時刻,拿着打火石的黑衣死士,撇了撇嘴。
“去啊!火都着了,還耽誤什麼。”
他嘀咕道,“又不急着投胎,那麼急幹嘛,你們都這麼着急死嗎?”
說罷,他又低低歎口氣,“都是人,我們怎麼死得這麼無聊......”
說着,已經探身到火信旁,呼吸緊了緊,“點吧,點吧,早死早投胎,說不定投個好胎,下輩子生個好人家,不用再這麼早早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握着火石的手腕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下一刻,打火石随着他的手一起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