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懿吓得趕忙圓道,“兒臣是指,身不由己的錯,不會傷害到江山社稷的錯。”
見他不肯明言,晉文帝也懶得追問,隻道,“父皇老了,江山遲早是你的,他也是你的人,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
慕懿微微松口氣,心中忍不住暗喜,有父皇這話,将來,就算老師的身份通了,應當也有回旋之地。
......
時間就像長了膀般,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日。
秦慕修兇口的傷,已經結痂,但咳疾卻一直不見好,趙錦兒想盡各種辦法,藥方改了又改,飲用吃食上無一不精細,卻還是收效甚微,經常偷偷唉聲歎氣。
秦慕修看在眼裡,暖在心裡。
微笑着勸她道,“我沒什麼事,錦兒,先時那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自你嫁我後過了幾年松快日子,倒是差點要忘了這感受,如今重新體驗一下也算是回味了。”
趙錦兒瞪他,“莫要胡言了,哪裡有人要回味這勞什子感受?看你這般難受,我心裡隻恨不能代你受苦。”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是大夫,應當懂這個道理,總是能好的。”秦慕修見她一說起這事就急眼,轉移話題問,“你明日要動身去郡上?”
“嗯,藥種鋪子那邊着人送信來,說到了不少新藥種,我想親自去看看。春耕夏種,咱們一個村兒家家戶戶都跟着咱們種草藥了,指着幾畝薄田養家糊口呢,我得好好為大家選種。相公你最近身子不好,就不用陪我了,在家裡等我,我快去快回,趕大早走,晚間我便歸來。”
“你自去你的。”秦慕修應了一句,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趙錦兒看着他的模樣,暗暗下定決心,要趁早将相公的病治好。
上巳就是個好機會。
外公曾教過她,治病除傷,不止考驗醫者的醫術、病人的體質,有時候也要看天時地利,遇上好時節,治病都能事半功倍藥到病除。
上祀日有"祓禊"一說,謂之“祓除病氣,使其清潔”。
這不是沒道理的,陽春三月,萬物複蘇,到處都生機勃勃,是一年中最有活力的時節,正好這兩日她打算給相公換一下方子,這方子耗費了她不少心皿,不出意外可見奇效。
又同秦慕修說了會兒話,外面禾苗進來說一衆村民過來了,趙錦兒就出了正屋。
隻見院子裡熱鬧一片,烏壓壓的都是人頭。
原來,秦家的藥田又要開工了,村民都想來讨點活幹。
畢竟自家地裡那點活,幾天就能幹完,也不用天天看着,後面會比較閑。
秦家的活計他們也是做慣了的,比去鎮上給人扛大包輕松多了,工錢也不低,是以大家都怕來晚了,輪不到自己。
藥田的事情,這兩年一直都是老大秦虎夫婦那邊操持着,自從趙錦兒将藥田的利潤分了一半給他們,他們幹勁兒更足了。
劉美玉更是感激得不行,天天在外面誇趙錦兒厚道。
而大哥秦虎,也是盡全力地操持着藥田,平日裡恨不能直接住在藥田上。
村裡的人,這幾年跟着老秦家的藥田,都沾了不少光,日子過得松寬了許多,所以院中的氣氛很好。
大家都眼巴巴地盯着趙錦兒,那情形俨然她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赴湯蹈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