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給他号了脈,暗松一口氣,為李牧掖了掖被角,看着已經哭紅眼的李南枝,安慰道,“李先生的情況還算平穩,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有我在,你放心。”
聞言,李南枝隻能悲痛點着頭。
在看到父親上吊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了主意,本以為自己陪着,父親會好起來,卻沒有想到,自己隻是煎藥的功夫,父親就上吊。
日後,豈不是不能離開父親半步?
兩個人都這麼耗着,吃什麼,喝什麼?
見李南枝如此傷心又如此發愁,趙錦兒也隻能輕聲道:
“他的身體情況其實還好,隻是情緒不太穩定,放心,在一切好起來之前,我會陪在你身邊。”
李南枝眼含熱淚,看着趙錦兒,忍不住抱住了她。
“錦兒姐姐,你真好!你比我的親姐姐還好。”
趙錦兒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還真沒有妹妹,但我跟你一樣,在最難的時候,也遇到一位掏心掏肝對我的異姓姐姐,就是蕙蘭姐。我受過旁人幫助,自然也想把善意傳遞下去。你要是不介意,以後就喊我姐姐,我把你當妹妹待。”
李南枝點頭,“錦兒姐姐,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熬下去。”
她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就沒有人能照顧父親了。
看着面前的女孩故作堅強,趙錦兒不禁有些心疼。
原本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就因為朝野中那些心懷鬼胎的人陷害,引發無妄之災,才變成這樣。
趙錦兒直等到李牧脈搏平息,囑咐了李南枝該怎麼護理才離開。
......--
沒兩天,市井之間傳起了風言風語。
說太傅夫婦與罪臣應天書院山長交往過密。
這種話,像是長了翅膀,沒多久就傳進了皇宮,傳進了晉文帝的耳朵。
晉文帝聽到這話的時候,頓住手上的動作,眯起了眼睛。
“太傅與李牧來往過密?此事當真?”
傳話的臣子立馬道,“當真,聽說太傅夫人趙醫女經常去李家,四周的百姓都是親眼所見的,如今還有人說,太傅與這種罪臣往來,隻怕是......”
“隻怕是什麼?”晉文帝語調幽幽地問。
“隻怕太傅夫婦心太野,也想學那李牧,在朝廷中搞派系,重蹈當年的覆轍。”
聽到此話,晉文帝勃然大怒,手中的朱砂批筆砸到地上,“大膽!”
當年親手處置應天書院山長,他已經十分難受,如今太傅竟然又和他往來,這不是明擺着要将他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麼?
他身為帝王的尊嚴何在!
“皇上息怒,如今也隻是傳言,都說看到了,可到底有沒有這事兒,您還是先調查清楚比較好,若是有心人傳謠言,誤會了太傅就不好了。”
那臣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
聽到此話,晉文帝沒有說話。
确實,太傅是太子的老師,對朝堂穩定來說至關重要,輕易動不得,若真的是有心人陷害,那可也不是小厮。
可若太傅真的和李牧有往來,并且心懷不軌,那就算是豁出去這個人才,也要處置了他。
想到此處,他對着空中道,“影衛!暗中調查此事,即刻彙報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