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收拾幹淨,秦慕修道,“我趕車,你們倆到後面去,照看着些,别把人露出來了。”
木易利落的爬上車。
趙錦兒卻猶猶豫豫的不敢——跟着爹爹行醫那麼多年,也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那些都是病的将死之人,這種現場被殺死的,實在太瘆人。
她現在心都是亂的。
秦慕修見她被吓壞的樣子,頗有些心疼,“你還是坐前頭來吧。木易,你一個人行吧?”
木易沉聲,“行。”
幾人便趕着車先往回去了。
到鎮口時,好巧不巧,就遇到一對巡檢隊官兵。
趙錦兒額頭頓時滲出冷汗。
“怎麼辦,怎麼辦......”
秦慕修握住她手,“别說話就行了。”
一個官兵在前揮了揮手,“車上拉的什麼?”
秦慕修面不改色,“燒鍋用的茅草。”
官兵面露疑色,“跑到鎮上拉茅草?家裡不種地?”
“地裡沒種莊稼,種的是草藥,所以沒得稭稈可燒。”
“草藥?”
“是呢,我們跟郡上的蔺家是親戚,蔺記在咱們鎮上也有兩間藥鋪,靠着這點關系,種的草藥還都銷得不錯。”
說話間,秦慕修從趙錦兒袖中摸出兩粒碎銀,不動聲色的遞到官兵手裡。
官兵接過,嘿嘿一笑,“蔺記的親戚啊!那肯定是富農了。走吧走吧,不耽誤你們賺錢。”
秦慕修便揚鞭趕車。
“慢着!”
突的,官兵一聲呵斥。
秦慕修停下,笑問,“官爺還有何事吩咐?”
“都下來都下來,你們這車怎麼往下滴皿!”
車子一動,地下竟然有一小灘皿迹。
趙錦兒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抓着秦慕修的手,都快把秦慕修的胳膊掐爛了。
天哪,這可怎麼是好!
那官兵要是發現茅草下的屍體,就完了!
難道要把木易交出去嗎?
不交出木易,那他們三人一起進大牢?
長這麼大,趙錦兒遇到最大的事兒就是蔣翠蘭給她賣到老秦家,哪裡見過這陣仗啊!
木易目露兇光,又暗暗握緊腰間匕首。
就在這時,秦慕修卷起袖子,“是我的胳膊剛才不小心摔傷了。”
官兵和趙錦兒都朝他的胳膊看去。
果見好大一道口子,一直往外滲皿,袖口都染濕了,隻因衣裳是褚色,所以看不出來。
趙錦兒頓時心疼不已,“相公!疼嗎?”
官兵見狀,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瞧給你媳婦心疼的。走吧走吧,趕緊回去包紮一下。“
車輪再次滾起,幾個粗心的官兵并未發現:滴皿的位置其實是車身,而不是秦慕修手臂上的傷。
眼看着鎮子越來越遠,木易松口氣。
趙錦兒卻急得不行,掏出自己的小手絹,将秦慕修的傷緊緊包紮好。
“我來趕車吧!你這麼颠胳膊,傷口會越來越大的。”
秦慕修搖頭,“得趕緊回去把車上的屍體處理掉。”
趙錦兒這才問,“那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你們下殺手?”
秦慕修回頭看了木易一眼。
木易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