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弄到床上去。”
巴圖打橫将溫婵娟抱到床上,回頭發現靜香被掉落的燭台刺破手背,伸手将她拉起,“沒事吧?”
粗砺的手掌,傳來一陣溫暖。
靜香心頭一陣悸動,“我、我沒事。”
“你流皿了,包紮一下。”
靜香捂着手背,聲如細蚊,“嗯。”
巴圖便沒有再看她,他滿心滿眼,都是溫婵娟。
相爺讓他,盡快把溫婵娟送到京中治病,可是泉州到京城,最快也要半個月,溫婵娟這個樣子,還不能趕快路,路上恐怕都得折騰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
他怕,溫婵娟根本撐不到,抵達京城的那一天。
所以,他第一次違背了相爺的命令,并沒有立即送溫婵娟啟程。
天可憐見,盯梢查探秦慕修夫妻倆的時候,竟然在他家發現了這位神秘老人。
從老人的年齡和行事風格,巴圖和秦慕修一樣,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聽聞過鬼醫百歲生女的故事,還知道鬼醫的女兒也生過一個孩子。
所以,铤而走險,拿那個孩子的消息作為交換,讓老人來治溫婵娟。
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孩子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老人給溫婵娟足足把了半柱香的脈,捋捋胡須,皺眉道,“奇,奇,奇!老朽活了一百多歲,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脈象。傳聞中的死脈!”
“死脈?”
“沒錯,她的脈搏雖然還在,但毫無生氣,如草如木,如枯如槁,絲毫不似活人迹象。”
巴圖都聽不懂,靜香更聽不懂,隻會跪到地上,狠狠磕頭。
“神醫,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老人微眯眼睛,道,“小丫頭,生死有命,若你家小姐已經死了,老朽就是天神下凡,也無力回天。”
靜香一聽,整個人都懵了。
旋即怒道,“老人家,您要是沒本事治我們小姐,就不要亂說話!我們小姐好好地活着呢,您怎麼能咒她死?”
巴圖知道老人的身份,自然知道老人既然說了無治,那便真的是尋遍七國,也不可能有人能治得好了。
“前輩,您确定沒辦法嗎?”
“怎麼,老朽要是沒辦法,即刻便殺了?”
巴圖沉默,正有此意,但被當事人說出來,有些尴尬。
老人狡黠一笑,絲毫沒有懼意,反而帶着三分幸災樂禍。
“你家小姐,中了煞,還是死煞!”
靜香吓得身子一縮,“什麼是死煞?”
“這東西,盛行于西域。顧名思義,巫師以念力,把生前有冤的怨魂制成煞,煞一入體,首先,會勾起中煞者心底最隐秘的恐懼殘念,然後再利用恐懼,一點點地蠶食中煞者的身體和靈魂。”
“中煞者一日不解煞,一日如行屍走肉。說她死了還是客氣的,任其發展下去,她會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變成煞的奴隸,最後六親不認,煞讓她殺人,她便殺人,煞讓她放火,她便放火。”
靜香臉色慘白,“怎麼會這樣!我們小姐一向與人為善,跟誰也沒有結過梁子,誰能對她下出這樣的死手?”
巴圖聽說過西域的煞,那是與南疆的蠱、南洋的降齊名的邪術。
他也恨極了對溫婵娟種煞的人。
可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怎麼解煞?”
現在他隻想知道這個問題。
他想救溫婵娟。
“想解死煞,隻有将那些制煞的怨魂一一超度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