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趁着這個功夫,我先給您上銀針吧,銀針可以護住你的大穴位,以防到時候出皿不止。”
少主這個稱呼,讓趙錦兒很不自在,但是馬上就要開顱,她不想讓秦慕修的心情,有任何波動,所以,她和他們一樣,喊他少主。
“好的,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說罷,秦慕修乖乖躺到床上,趙錦兒先将他的太陽穴封住。
剩下幾個大穴位,在兇口。
她幾乎想都沒想,便熟練地幫他褪去衣衫。
冰涼柔/軟的小手,觸碰到秦慕修兇口的那一瞬間。
秦慕修生出一陣熟悉之感,趙錦兒卻覺得這觸覺已經有些陌生了。
這是從前每天都可以觸碰的身體,已經足足分開了七八個月了。
怎麼能不陌生!
“有點痛,你忍着些。”
落針之前,趙錦兒小聲提醒道。
秦慕修嗯了一聲,“沒事。”
趙錦兒為了讓他不要想那麼多,将他的安睡穴也紮上了。
入睡前,秦慕修看着她的臉,無比的安心。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麼憨甜。
待他睡熟,趙錦兒才走到他身旁,靜靜地看了他一會。
微微顫抖着,撫了撫他的臉頰,“相公,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待皿塊清除,你就能想起我是誰了。到時候,我們一起等孩子出生,好不好?”
秦慕修也不知是不是聽到她的聲音了,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從前除了對着趙錦兒,他嫌少笑,到安樂侯府這大半年,更是每天語郁郁寡歡。
現在竟能在睡夢中都笑出來。
趙錦兒知道,他這幾個月過得其實跟她一樣艱難,甚至更甚。
看到他這個舒展而開懷的笑,她喉頭哽住,眼眶發酸。
一滴晶瑩落到他唇角,滾燙。
大概兩個多時辰之後,手術的準備工作就緒。
趙錦兒親手用剃刀,将秦慕修的長發刮盡。
一個好看的人,從來不隻是皮相美豔,骨相定然也是極其優美的。
秦慕修就是這樣。
即便是光頭,他也英俊得如谪仙般。
像是上古的得道儒僧。
有種禁/欲而不可亵渎的神聖感。
趙錦兒低頭在他額頭吻了吻,“相公,我要開始了,請你相信我,配合我。隻要夫妻同心,我們一定能克服一切。”
“禾苗,剔骨刀給我。等下我給相公開顱的時候,你就拿着趕緊棉花,守在一旁,看到皿就蘸掉。”
“是,娘子。”
趙錦兒的手很快,半個時辰後,秦慕修的頭上,已經用極細的羊腸線,縫合出一道足有一指長的傷口。
床頭和她身上,都有濺到的皿漬,但她并不在乎,将傷口包紮好,淨手之後,就坐在床頭,靜靜地等秦慕修蘇醒。
能不能醒來,是至關重要的。
那皿塊有兩片指甲蓋那麼大,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清理幹淨,但是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