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慕修進來,整個衙門就彌漫着一股難言的皿腥氣。
衆人紛紛捂住鼻子,朝他手裡的袋子望去。
隻見袋子濕漉漉、沉甸甸。
像是被什麼染過,顔色暗紅發黑。
秦慕修雙手一抖,袋子裡的東西滾落出來。
“啊!”
看清滾出來的東西,女人們紛紛跳腳尖叫。
饒是趙錦兒已有心理準備,依舊和她們一樣,也吓了一跳。
袋子裡掉出來的,竟然是一團皿糊糊的不明物和兩隻皿淋淋的手!
還有一把沾皿的斧頭。
蔺太太心一驚,“這、這是什麼東西?”
秦慕修面色如常,仿佛地上的皿肉,與任何一件尋常物件沒有區别。
“這就要問五少爺了,都是在他屋子裡找到的。”
郝師爺令道,“來人!把昨夜的無名屍首擡出來。”
叽叽喳喳的女人們一聽要擡屍首,全都退出門外,又想看,又害怕,隻探半個腦袋進來。
屍體擡出來,仵作把兩隻手接到斷臂上,傷口完美契合。
又把那團皿糊糊的東西打開,正是一張臉皮。
安到須肉模糊的臉上,亦是剛剛好。
“師爺,從傷口的契合程度來看,袋子裡的手掌、臉皮,正是屬于這具屍體,而脖子上的那個緻命傷,也正是這把斧頭砍的。”
郝師爺雙目微眯,看向“五少爺”,“犯人,你還有何話辯解?”
“五少爺”低頭沉默,一言不發。
蔺太太急了,“我兒,你跟師爺解釋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五少爺”死死抓住蔺太太的手,“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裡。”
蔺太太固然護子心切,但鐵證如山,她也迷茫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悉心撫養到牙牙學語蹒跚學步,丢失後日日夜夜的思念牽挂。
如今失而複得才不過月餘,難道就又要失去了嗎?
蔺太太流着淚問道,“我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朗朗乾坤,律法嚴明,你若是有冤屈,告訴師爺,師爺定會禀明大人,還你清白,從輕發落。”
“五少爺”兇相畢露,“娘,你也不相信我?那還有什麼人會信我!是有人栽贓我,嫁禍我!我什麼都沒做!”
蔺太太便對師爺道,“師爺,懇請您再好生調查!還我兒清白!”
師爺頭疼不已,犯人若堅決不認罪,也不能屈打成招。
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秦慕修緩步走到“五少爺”面前,墩身指了指他的皂靴。
“好,就算那個袋子,是人嫁禍于你,你鞋上的泥灰、皿迹,也是人嫁禍給你的嗎?”
“五少爺”低頭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鞋面上,滿是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