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會管這種事嗎?”
這是趙錦兒想都不敢想的,在她心裡,縣衙裡的官員,都跟廟裡的佛相似的,高不可攀。
身為普通老百姓,連看都不敢看的,更别說去找他們了。
秦慕修溫柔地摸了摸她腦袋。
“郡守是這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百姓得了這樣嚴重的傳染病,他自然要管。不管,彌散開來,就是全國的災難!隻要是個稍微有點遠見的郡守,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蒲蘭彬,二十六歲還沒娶妻,視百姓為重中之重的,怎麼可能不管?
前世,鼠疫加戰争,整個東秦的人口,起碼損失一半。
鼠疫的爆發,又加速了戰争的失敗,最後整個東秦落下一個生靈塗炭、山河破敗的下場。
這一世,或許......有轉機?
如果真有轉機,秦慕修願意一試。
村民們聽到秦慕修說去找郡守,頓時燃起希望。
裡正更是道,“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的話,郡守不見得會重視。”
秦慕修覺得言之有理,便點點頭,“你們村裡有驢車什麼的嗎?最好能去鎮上雇一匹馬,咱們騎馬去,一天就能來回。”
一個村民立即道,“不用雇,不用雇,我家有馬!”
說話的,竟是老秦家的熟人――牛大娘。
牛家燒磚窯這麼些年,頗攢了些本錢,前兩年置了一輛馬車。
這次鼠疫,她的兒子大牛,也中招了,牛家一家都快急瘋了。
裡正當即道,“行,就用你家的馬車。”
全村幾乎家家都有病人,也就不存在再鎖着王家了,趙錦兒開個方子,讓秦慕修把秀兒帶到鎮上抓藥回來給大妗子吃。
秦慕修和裡正走後,趙錦兒回到屋裡。
大妗子唉聲歎氣,“咱們村這是走的什麼黴運,怎麼就染上了這個病?”
趙錦兒也覺得奇怪,鼠疫這個病,沒有傳染源,是不會好端端得上的。
王家村,怎麼就跟一陣風似的,一下子全染上了?
“大妗子,您跟大舅最近有沒有去哪裡?遇着什麼人?或者吃了什麼東西?”
大妗子愣了愣,“沒有啊。”
這就奇了。
王老太突然道,“你們前段兒,不是去郡上喝喜酒來着?”
大妗子一拍腦袋,“是是是,前些日子,老杜家閨女嫁到郡上,那個尾巴翹上天,把全村的鄉鄰都請到郡上吃喜酒,我跟你大舅也去湊了個熱鬧。”
說着,還不忘點評八卦。
“啧,嫁了個土生土長的城裡人罷了,也就那麼回事!我看杜小花那婆家,房子隻有巴掌大,屋前屋後連寸種菜的地都沒有,兩口子就分間鴿子籠大小的屋,吃的、喝的,啥啥都要錢!家裡還兄弟仨,日子還沒咱們鄉下過得恣意呢!”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趙錦兒當即就留了心眼,“全村,每家每戶都有人去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