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楓現在最想分享的人就是秦珍珠,見她進來,也顧不上還有外人,一把将她摟進懷中。
“珍珠妹,你的後半生,我能負擔了!”
這句話,是多少女人一輩子的現世安穩啊!
秦珍珠也是煎熬了半月,一直等着今日的結果。
如今,塵埃落定。
兩個人的心,總算從嗓子眼,放回了肚子裡。
緊緊相擁在一起,仿佛抓住了幸福和未來。
秦慕修把兩個衙差引到院外,又對趙錦兒低聲道,“去拿點碎銀來。”
趙錦兒沒懂為何要拿碎銀,但她一向柔順,相公既然說拿,就去拿了些出來。
秦慕修對兩個衙差努努下巴,笑道,“兩位官爺辛苦了。”
趙錦兒便懂了相公的意思,連忙将銀子遞到衙差手裡,“一點心意,官爺拿去喝茶,還請不要嫌棄。”
送喜報的差事,一般都有這種喜錢,兩個衙差也沒推辭,笑道,“那我們就沾沾裴舉人的喜氣。”
秦慕修與兩人閑聊,“喜報怎麼來得這樣快?”
衙差道,“往年的規矩都要等到三日後才送,上個月才上任的新任郡守大人,也是科考出身,說考生們等成績時,一日如三秋,說咱們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趁早把喜報都送了,讓中舉的人家,都提前高興高興。”
秦慕修微微挑眉,古往今來,當官的都是高高在上,多考慮怎麼對上交代,鮮少為下面考慮的。
這位新郡守大人,倒是個有初心的,便問,“不知咱們現在的郡守名諱為何?”
要是普通庶民,問這種問題,衙差搭理都不會搭理的。
但這可是考了第七名的舉人的好朋友,衙差哪敢怠慢,立即答道,“咱們現在這位郡守老爺啊,年輕着呢,才二十有六!姓蒲,表字蘭彬。”
秦慕修腦中,時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蒲蘭彬,金科探花。
德才兼備,耿介愛民。
本可以留在京中做大學士,卻因耿直谏言,得罪了大内總管魏連英,被魏連英連進讒言,惹了晉文帝的嫌惡,被接連貶職。
前世,秦慕修推翻晉文帝的王朝時,蒲蘭彬在揚州任司馬。
曾單槍匹馬,闖入秦慕修的陣營,請求秦慕修為天下蒼生和無辜百姓着想,放棄與晉文帝内.鬥,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與秦慕修分析了七國的形勢,預測叔侄兩人再鬥下去,整個東秦都會成為覆巢,所有百姓都會成為破卵。
然而那時候的秦慕修,一腔熱皿,隻想為父報仇,奪回江山。
并沒有聽進蒲蘭彬的勸告,導緻東秦被匈奴鐵騎踏平,而蒲蘭彬也在最後關頭壯烈殉國。
這輩子,秦慕修躲避了安樂侯的追蹤,朝勢一直穩穩的掌控在晉文帝手中,自然也就沒有叔侄内.鬥之說。
而蒲蘭彬,依舊仕途不順,竟一貶再貶,被貶到了這偏遠窮僻的泉州郡。
送走衙差,裴楓拉着秦珍珠從屋裡走出來。
“我現在去跟大娘提親,會不會唐突?”
秦珍珠害羞得垂下臉。
秦慕修搖頭,“一點也不唐突,簡直是恰到好處。”
裴楓吐口唾沫,抹了抹頭發,又拽拽衣擺,“那我去了?這造型行嗎?”
“去吧,英俊帥氣,高大威猛,造型棒得很。”秦慕修捧臭腳道。
裴楓信心大增,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冷不防抱住秦慕修,照着他腮幫子就親了一口,“好兄弟,婚事談成了請你吃大餐!”
秦慕修一腳踹開他,拿袖口狠狠擦了臉頰幾把,“你有病!”
秦珍珠咯咯直笑。
趙錦兒則是上前抓住秦慕修,緊張得仿佛裴楓要來搶他相公似的,“裴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裴楓哈哈大笑,拉着秦珍珠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