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她也是極有天賦的,她爹拿着那些醫書,隻當了一輩子赤腳大夫,她每天見縫插針的翻翻書,就能治好鼠疫那麼嚴重的傳染病;
至于大膽,更是秦慕修一直都納罕的,這孩子,明明膽小如鼠,跟人拌嘴都不利索,一到給人治病的時候,膽子卻是奇大!你看她,生生掰開潘瑜的胯骨接生,錘斷趙正的腿骨替他重新接骨,這哪是尋常大夫敢幹的事兒?
秦慕修又看老人一眼,隐隐猜到他的身份。
趙錦兒要是能有這樣的高人指點,醫術定會突飛猛進。
“錦兒,還不快磕頭拜師。”
趙錦兒呆呆地,“拜師?阿公沒說要收我做徒弟啊。”
這傻孩子,放着現成的大腿不抱。
秦慕修急急給她打眼色。
老人瞧見,爽朗一笑,“小夥子,拜師不過是個形式,老朽既說了教她,就一定會教她。無需那些個繁文缛節。再說,老朽今年百歲有餘,這丫頭才十五,還是喊阿公合适。”
老人這麼說,秦慕修倒不好再說什麼。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一塊長滿雜草的澗地。
趙錦兒很快就找到了雞屎草。
“阿公,喏,我找到雞屎草了,隻不知它四周長了這麼多野草,哪個才是鴨屎草呀?”
老人見她找得不錯,笑呵呵用腳踢了踢一旁的幾株紫葉爬地藤。
趙錦兒立即明白,全都采起來,“以前還真沒注意過這種草。它有大名兒嗎?”
老人叼着一根狗尾巴,“沒有,你給取個名兒。”
趙錦兒撓撓頭,“我不知道咋取,要不就叫鴨屎草吧。”
“哈哈哈哈!跟老朽一樣不羁,老朽喜歡,老朽喜歡。”
“咳咳。”
一旁的秦慕修突的咳了兩聲。
趙錦兒連忙走過去,“這幾天天冷,我聽見你咳好幾次了,會不會是犯病了?”
秦慕修擺擺手,“我沒事,不過是嗓子有點癢。”
老人微微閉着眼睛,道,“陳年肺喘,起碼病了十多年,去年才開始對症下藥,恢複了大半,但近來入冬,殘留的那點兒病根,蠢蠢欲動。若不去根,讓它犯了,這病就會伴你一生,遲早要了你的命。”
趙錦兒先是驚訝不已,這老人真的太厲害了!
隻是聽了秦慕修幾聲咳嗽,就把他的病程判斷得清清楚楚。
聽到最後兩句,變成大駭。
“阿公你說什麼?”
“老朽說得不夠明白?”
趙錦兒眼眶立即就紅了,“阿公,你有法子救救他嗎?他好不容易才好點兒,千萬不能讓他複發啊!”
老人想伸手點點她的腦門,無奈指甲太長,怕劃着她,隻隔空虛點兩下。
“你這丫頭,不知有句話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嗎?他這病纏.綿十多年,抽絲哪有那麼快?”
“還得治個十幾年?”趙錦兒慌了。
“十幾年也太誇張,幹脆砸了老朽招牌算了。”老人倒是很随意,絲毫沒有着急的模樣,“本來今年夏便有機會徹底給他鏟根,但你大意了,以為春天以後沒再犯過,就算好了,殊不知,那點兒病根,要到第二年冬天才會冒頭呢。”
“現在還能補救嗎?”
老人閉上眼睛,“胎裡帶的毛病,都跟小鬼似的難纏,且容老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