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她傷得很嚴重。你要去看看她嗎?
醫生說......說少奶奶流産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汪樹炜說了那麼多,封谂依舊沒有反應。
他忍不住大着膽子,一巴掌打在封谂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意,在封谂冷峻的臉上蔓延。
他終于有了反應,陰鸷的目光盯着汪樹炜。
汪樹炜吓得站起身來,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你說什麼?”封谂開口,嘶啞的嗓音,沒有絲毫感情。
“我說......少奶奶她出事了,還在昏迷當中。”
聞言,封谂掀開身上的被子,光着腳踩在地上。他俯身準備穿拖鞋,兇口卻悶得難受。就像有一根刺,深深的紮在他的心髒上。
汪樹炜蹲身為封谂把拖鞋穿上,然後攙扶着他去隔壁方夢汐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封谂就推開了汪樹炜扶他手臂的手。
付雲煙坐在椅子上,趴在床邊休息,守着未蘇醒的方夢汐。
汪樹炜疾步走過去,輕拍了一下付雲煙的肩頭。
她從懵懂中醒過來,看到封谂站在房間裡的身影,臉上多少有了一絲心安的神色。
“我們先出去吧,讓少爺在這裡就好。”
“嗯。”付雲煙盯了一眼,她故意放在床頭櫃子上的照片,然後才和汪樹炜出去。
那些照片是她讓劉沁洗出來的,她要讓封谂看看,她把方夢汐已經逼迫到了什麼絕境。
床頭的支架上,還吊着輸液袋,冰冷的針管連着被子方夢汐的手背。
偌大的卧室裡,回蕩着‘嘀嗒嘀嗒’監測生命儀器的聲音。空氣裡布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聞起來有些刺鼻。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目光掃視到了那些照片。
修長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抓起來,近距離的打量。
照片中躺在床上的小女人,如同是一具死屍,看不出任何的皿色。露出來的小腹皿肉模糊,整個一片肚子都爛了。
封谂咬着後槽牙,魔症般的将那些照片一點一點的撕碎,随手扔往一邊。
而後小心翼翼的抓起被子上小女人那隻纖細的手,如同珍寶一般呵護在自己的掌心裡。
他坐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不放,不說話。
不眨眼,不睡覺。任何人進來跟他說話,他都沒有理會。
醫生為方夢汐處理輸液的針管,他也視而不見。整個人僵硬麻木得像木偶,一直持續到次日的上午,那個小女人有了蘇醒的迹象,他才有了一絲的緩和。
方夢汐疲憊的睜開雙眼,視野裡一片模糊......
她這是已經死了吧?是在天堂?又或者是在地獄?
她能見到女兒了嗎?
苗苗在哪兒?為什麼全部都是白茫茫的?
封谂見她醒來,他握着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許力道。
她的手指太過纖細,疼!他捏着她手指的骨節好疼。
眼前的白色漸漸的有了色彩,粉色的天花闆,還有暖色系的燈光。
鼻翼裡有了消毒水的味道,痛啊......
全身上下都痛,尤其是肚子。
她終于看清楚了,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獄。她還活着,依舊還被囚禁在這個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