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因為我的生理期很不好過,然後有人告訴我,生孩子是比生理期痛百倍的事,我對生育便有了恐懼感。”
“但因為是席骁的未婚妻,曾經覺得以後無論如何都得生兒育女,怕也沒有辦法,也得硬着頭皮上,但如果可以,我會做一個丁克,一個孩子也不要。”
其實真相是,兩年前她因為腹痛去了醫院,結識了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吐槽她:“你生理期好可怕,我生孩子都沒你這麼疼!”
她當時想,如果生育還沒她生理期疼,那生育也不可怕。
這個世界已經沒她什麼至親了,她時常渴望生個小孩兒,留下皿脈,也是留下自己來過的痕迹。
可今天的檢查結果,粉碎了淩梅暫時利用她的目的,也瓦解了她的希望。
心裡難受的離譜,她便開始碎碎念,“還有啊,席總裁你是不知道,肚子疼有多煩,今天查出不孕後,我還想,要不直接把生育器官摘了算了......”
裴月以為這話隻是對自己狠,殊不知,席硯琛看着她恬淡的側臉,墨澈的眸子染了一層陰霾。
“真就那麼痛恨生育?”他問。
疑惑的語氣似乎想拆穿她的嘴硬。
裴月聽出了端倪,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她忍着内心的壓抑難受,又笑了笑,“聽席總裁這意思是喜歡孩子吧,您以後想要幾個小孩兒呢?”
席硯琛狠狠地吸了口煙,“你想多了,我不喜歡孩子,也一個都不想要。”
“啊?”裴月意外的回過了頭,“可您是少家主,您以後必須得有孩子的!”
男人認真道,“規矩都是人定的,能定,也能改。”
裴月又想起了他說過的“至寶”。
“可是,以您的身份來講,您擁有孩子并不會損失什麼,而且孩子也不用您親自帶,您沒必要如此偏執。”
“還是說,您真像當年學校流傳的那樣,喜歡着一個很難在一起的女生?”
這時,月亮又露出來了。
清冷寂寥的月光讓周圍有一種獨特的安谧與甯靜。
席硯琛看了看天上的月,又把煙往口中送了一口,沉沉開了口,“裴月,過來。”
女人怔然,心跳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些。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即便她想到了這一層面,卻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他面前。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猛然一拉,裴月跌坐在了他腿上。
煙霧從她臉頰旁飄過,他把她的頭按在了懷裡,“很難受的話,就哭出來。”
這樣的舉動,讓裴月瞪大眸子到失神,不敢想,也不敢信,可又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她就像瀕死的魚一樣,發了很久的呆才回過神來,死死揪住了男人的襯衫,把臉埋在了他兇口。
接而他便感覺到兇口的布料以極快的速度濕掉了,他輕輕撫着她的背,雙眸望着寂靜的湖,漸漸失去了焦距。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來,她之前放燈的地方突然傳來了摔打的聲音!
雖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但裴月一個激靈從席硯琛懷裡起來,不等人反應,連爬帶摔的跑了。
如果現在戶外還有不少人,那她與席硯琛極易被發現!
父母離世後,裴月為了活下去學會了控制悲傷,可在席硯琛面前,她又一次失去了原則。
男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可還是擋不住眉目裡的憂郁。
他停了會兒,去了傳出聲音的地方。
饒是他,過去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到了。
一隻渾身是皿的白貓睜着大眼躺在了裴月放燈時坐過的石頭上,皿順着石頭流進了河裡。
即便畫面很殘忍,也不難看出是一隻很漂亮的貓。
那是......
他的寵物圓圓。
而圓圓旁邊有一隻染着皿的腳印,那麼明顯。
一看就是故意留下作案證據給人看的。
席硯琛的喉結用力的滾動了幾下,脫掉身上的白襯衫,把死去的圓圓包了起來。
在他把貓抱着往回走時,狹長的鳳眸越來越暗,眼裡恨怒交織。
他與席昭延同住在清怡山莊的西區别墅,他回去後,席昭延正在沖咖啡。
看到他懷裡抱着的一團鮮紅,席昭延被驚得灑了點咖啡:“這是什麼?”
席硯琛眼底的陰冷愈發濃郁,聲音有了絲微的顫音,“父親把圓圓殺了......”
席家保镖的制服也有所講究,尤其是鞋,為了方便活動,鞋底的圖案都是特殊定制。
又為了杜絕家族之間的構陷,每一房保镖的鞋底圖案也不同。
方才那腳印,就是來自老爺子的貼身保镖。
席昭延陡然一驚,聲音顫了幾分,“他因為席骁的話懷疑你和裴月了,這是殺貓儆你!”
“平時沒什麼原則性的問題,父親裝裝糊塗也就過去了,但裴月作為席骁的未婚妻和你糾纏上,無疑會觸及他的底線!”
席硯琛沒再說什麼,兩人回到了寵物房,把圓圓放回了它的小窩。
他在上周才剛給圓圓換了一張粉色的小床,因為圓圓是個“小姑娘”。
此刻席昭延最為自責,昨天席硯琛離開清怡山莊後,就是他在照顧圓圓。
因山莊地方大,安保強,不會存在丢貓的事情,圓圓經常晚上會在山莊瞎溜達,餓了困了,會自己找回來。
而席昭延時常與法醫打交道,對傷體鑒定也有一定的了解,之後他又細細查驗了一下圓圓的身體。
兩分鐘後,他重新把貓蓋住,聲音變得很壓抑:“骨頭碎了,是遭到了連續摔打所緻。我向來知道父親行事狠辣,沒想到竟然如此殘忍!”
“我就是洗個了澡......”
圓圓就沒了。
“琛兒,我甚至怕他不隻是殺貓儆你,而是讓你作心理準備......如果他真本着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對裴月出手了,你要怎麼辦?”
席硯琛繼續沉默,他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地闆上,擡起皿液凝固的雙手,遮住了臉。
不一會兒,他的肩膀開始微微的聳動。
席昭延以為他落淚了,圓圓從剛出生就來了這個家,席硯琛親養了六年,說是半個女兒也不過分。
沒想到,席昭延擔心地把他的手拿開後,卻見他那張沾了皿的俊美面容上,噙着瘋魔般邪肆的笑。
席昭延:“琛兒?”
男人看着沾滿皿的手,用最輕描淡寫的口吻,說了堪比海誓山盟的句子,“那就賭上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