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捏着男人的下巴,把他那張臉微微一擡,細細端量。
是一張很好看的臉,精緻立體的五官俊逸出塵,那雙狹長的清冷鳳眸,裹挾睥睨一切的倨傲。
她想起了那位在甯都翻雲覆雨、隻手遮天,讓她曾害怕也曾惦記過的男人。
裴月挑了挑眉,擡起另一隻夾着煙的手,往紅唇上送了一口,接着把煙霧吐在了男人臉上。
男人的表情瞬變難看,她輕揚眉梢,對包廂門口站着的西裝男道:“經理,你們會所男公關的質量不錯麼,竟然還有席硯琛同款!”
那位經理沒答,擦了擦額上的汗果斷溜了。
裴月哂笑,覺得這經理實在是膽小,隻是聽了“席硯琛”這三個字就被吓成那樣,又不是他本人在。
她把煙滅掉,手順着他的下颚逐步往後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探頭吻上了男人的唇。
男人的那雙鳳眸染上了震驚。
衣服掉落,男人把她橫抱在身,去了對面的卧房。
彼時,她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疑惑。
“你......沒經曆過?”
裴月的第一反應是,這男人的聲音竟然也和記憶裡的席硯琛很像。
許是錯覺,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席硯琛了,并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
她重重的呼了口氣:“嗯!對!”
男人語調暗昧:“你不是有未婚夫麼,在一起九年了,他竟然沒動過你?”
随着這話,過往在裴月腦海裡翻湧。
她裴家曾是安城的大門戶,她也是人人羨慕的千金小姐。
隻可惜她裴家在長年的内部争鬥下早已根朽枝枯。
她十五歲那年,裴家終于倒塌,她的雙親被家族奸人逼到絕境雙雙自殺,她也由此陷在了緻命的危機裡。
同年,甯都的第一财團席氏,也出了一件事。
席家長孫,十八歲的席骁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導緻下身癱瘓,并有了隐疾。
席家也内鬥的厲害,席骁的隐疾對他的未來不利,他父母隐瞞此事的同時,還急需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棋子,來維護他的利益。
她,姿色好,教養棒,成為落魄千金無依無靠,成了席骁父母最滿意的人選。
席骁的母親淩梅找上她談了個條件:她隻要答應做席骁的未婚妻,席家就幫她處理好她身後的各種隐患,并厚葬她的父母。
如果她不答應,那她能不能活,還有她死去的父母屍骨能不能入土為安,就另當别論。
她被迫答應了淩梅的條件,成年後還簽了不少協議,如死守席骁隐疾的秘密,以及必要時候,她必須接受試管為席骁生兒育女。
而席骁成了殘疾後,精神也極度扭曲,對她的精神、身體都造成過不少傷害。
這些年她一直想掙脫這種命運,沒想到啊,席骁今年竟然康複了,還重新追起了他當年的白月光。
今天是席骁與他的白月光終于确認關系的大好日子,而她來這裡喝酒放肆,是一種可悲的慶祝。
九年了,她失去了很多,但好在似乎看見了一點自由。
思及此時,她又吻了吻男人的唇,“多好,便宜你了。”
“是麼?”男人沉沉笑了兩聲,聽起來很愉悅,好似也有點寵溺,“可我也是第一次。”
事後。
裴月躺在柔軟的床上,如海藻般的長發散在了枕頭上,清澈靈動的眸子半眯着,看着男人站起身,斜對着她正準備穿起白色的襯衫。
男人很高,身材便看起來格外的蠱惑,昏暗的燈光把他緊實的脊背與漂亮的公狗腰勾勒的色氣滿滿。
這個男公關竟然連身材、身高都與席硯琛異常相似,仿佛就是席硯琛本琛。
胡思亂想時,男人穿好衣服回過頭來。
望着那張俊臉,裴月突然腦子一熱,“多少錢能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