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裡回蕩的,都是自己與鳳绮的那些點點滴滴。
野性,對蛇、蜥蜴,這些尋常姑娘看見都會怕的尖叫的動物而覺得喜歡。
狠辣,有着從她當年待過的環境裡學到的一套極為決絕的手段,也是如此,他才要教她人情世故,讓她擁有共情心理。
冷飒,作為鳳家家主,她要有一個嚴肅、威嚴的形象,便穿着壓抑的黑色,化着讓旁人一看就很有距離感的,冷冷的煙熏妝。
就算他見過她卸了妝的樣子,但她的不修邊幅,以及經常把一條小蛇盤在手臂上的模樣,也和其他,像她這種年紀的小姑娘不一樣。
他有把公司設計的很甜美的服裝在她面前刷過存在感,但她看都不看。
他真的......
太想她做一個俗世裡的正常女孩了。
可是與她相處的那麼多年,他始終不知道怎樣才能有效的讓她改變。
就這次,就這次......
他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也因苑淑的話深受啟發以後,想讓她自己成長。
他到底,也是為了她好。
可怎麼就是這種結局呢。
顧傾城有點難以接受。
可若說他難以接受......
席硯琛說:“我第一次見你這樣,剛才還恍惚,難道是過去的你我換了下。”
畢竟在他和顧傾城的年少時光裡,哭鼻子,一直表露脆弱的那個人,是他,而非顧傾城。
猶記得,那個時候他情緒崩潰發洩完恢複正常後,也會覺得懊惱,在心裡想,顧傾城這樣長的比他還像女孩兒的男生,怎麼就能那麼堅強呢。
事到如今,他才懂,顧傾城也不是什麼堅強。
隻是他這種人在過去,一旦遇到什麼困難,似乎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或者是可以讓自己不在意。
一個難題,一旦能解決掉,或者做到不去在意,那自然就不會波動人的情緒。
而鳳绮這件事,讓顧傾城手足無措,無助、也毫無辦法了。
席硯琛繼續說,“你這樣難受,你難道,是想不甘心的接受這個結果。”
“席硯琛......”顧傾城的聲音愈發哽顫,“現在的媆媆,是我和鳳羽當年,做夢都想看見的樣子。”
像普通少女那樣化着得體的淡妝,然後談了戀愛,穿休閑可愛的情侶裝,還會坦然的依賴一個人。
“傾城,你後悔消失那半年嗎?”
顧傾城把自己的房開在了鳳绮和奕安的隔壁。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上,手機在他耳邊貼着,而雙手顫抖又用力的抓着被子,難受的渾身顫栗。
他說,“不後悔,如果不那樣做,我可能到了現在,也意識不到自己對媆媆的心意。”
席硯琛又問:“所以,看見鳳绮談戀愛以後,你決定放棄她了,對嗎?”
顧傾城沒有回答了。
席硯琛通過手機能辨别出他的情緒愈發低落。
“也别那麼悲觀啊。”席硯琛發出了自嘲的笑,“當初月月成了席骁的未婚妻後,我也和你一樣難受,而且我還沒你這麼能忍,難受的吃了藥都壓不住情緒。”
“可怎麼說呢,一旦那份愛以自己控制不住的速度開始蔓延,愛就會讓你想開。”
“然後我後來就想開了,就想,月月和席骁結婚就結婚呗,她就算不遇到席骁,也不一定會和我在一起啊,她來了我家,我還能每天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