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活了過來,卻因嗆水厲害整個兇腔都疼得難以忍受。
但她的面容上還是強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縱然席骁過來給她父母磕了頭,可做給死人看的東西是最虛的,席骁對她毫無信任。
這也愈發讓她覺得,自己的九年就像喂了狗一樣。
“嗯。”她點了點頭,“本想在宋小姐面前裝逼,沒想到小醜竟然是我自己,對不起,我道歉。”
她如此冷靜乖巧的道歉,令席骁發憷。
裴月艱難的站起了身。
席骁去扶她,卻被裴月用力推開。
這時,天際發出了沉悶的雷鳴聲。
席骁又追上去,“裴月,我......”
她打斷道,“我是一個膚淺又陰險的女人,骁少還是少碰,指不定等會兒我被天打雷劈時,會波及了您。”
話到此,她回頭,一雙眼睛紅的可怕又可憐,“席骁,什麼都晚了......”
她什麼都沒給自己解釋,但在她整了下頭發,讓席骁發現她臉上也有個巴掌印時,霎時他渾身一震,意會到了什麼。
可也如她所說,已經晚了。
不過晚是晚了,如果他放她一人走,他一定永遠失去她。
就在席骁再一次要追的時候,宋知意喊道,“席骁,如果你不想讓我爸聯合你爺爺、你母親一起對付她,就給我站住!”
席骁轉身,手指暴起青筋,一把抓住了宋知意的領口,“是你欺負裴月!”
宋知意無懼他的暴怒,雙眸流淚,話鋒犀利道,“席骁,你沒有資格生氣,裴月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因為你,你曾是她的未婚夫,你本該是她最能依賴的人,可你卻帶頭傷害她!”
“你都那麼對她了,别人怎會把她當回事呢,現在你和我确認了關系,你見異思遷,又回頭去追求她,你認為,裴月會覺得你把我當回事嗎?”
宋知意沒能輕易動搖裴月,卻把席骁動搖了。
宋知意看他的眼神也是極盡厭惡,“一個男人,如果連尊嚴都給不了自己的女人,是最大的失敗。”
“你比裴月,更可惡。”
......
裴月難受的要命,不止是兇腔内疼,那個保镖踢的她肚子也在抽痛。
她實在撐不到離開公墓,就又回到了父母的墓前,靠着父母的墓碑休息。
她茫然看着四周,那些前來掃墓的人們各個都很體面,唯有她孤單落寞,狼狽至極。
裴月腦海裡出現了極為自卑的聲音――
裴月啊裴月,你以為你是誰啊,席硯琛是天子驕子,愛慕他、觊觎他的女人多入過江之鲫,你與他有了親密距離,是塵泥攀上了高雲,是越界。
愛他、惜他的人舍不得傷害他,就會把怒氣、把陰謀,把一切黑暗都算在你的頭上。
前兩天老爺子要收拾你的時候,席骁和席硯琛幫了你,後來季雪又給你打了個氣,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妄想和席硯琛鎖死,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席硯琛願不願意和你鎖死呢?
現在好了吧,被宋知意一頓收拾,你連個敢依賴的人都沒有。
思及此時,她絕望地回眸,看着墓碑上冰冷的父母的名字,眼淚寂靜的滑過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