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和談條件
竟然是阿紮和風來在比,難怪圍觀的人如此興奮。
看到是風來,晏無悔也就放心了,風來是很有分寸的,不會鬧出事兒來。
阿紮人高馬大,屬于力量型選手,而風來承襲了鳳九霄的風格,靈活而飄逸。
兩人交手起來,非常具有觀賞性。
不似之前晏無悔和阿紮那場玩鬧一般的比試,他們倆有來有往,打得很盡興。
一開始阿紮可能還覺得風來比他瘦弱太多,沒把風來放在眼裡,幾個回合下來,便知道風來可不是花架子,出手非常靈敏,拳腳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強勁的多。
阿紮當然也不是全靠蠻力,畢竟是天鷹老翁親傳的武功,雖然已力量見長,但招式方面也變化多端。
兩人的表現都獲得了滿場一緻的贊揚。
晏無悔看得津津有味,伊蓮不懂武功,但也覺得他們打得十分熱鬧好看。
“哇,那個叫風來的打架的樣子好威風哦!”伊蓮滿臉的崇拜。
晏無悔咳嗽了一聲,道:“别太着迷,風來可是有主了!”
藍月聽了,臉微紅。
伊蓮笑嘻嘻地道:“我隻是覺得他打架看起來很威風嘛,又沒說别的。”
晏無悔當然也是和她開玩笑。
雲盾坐在席上看到了晏無悔,心頭頗不是滋味兒,忍不住喝起了悶酒來。
他一早就知道晏無悔心裡沒有他,但自己喜歡她這件事好像也沒辦法控制。
如今佳人就在眼前,可她的夫君也在眼前,真是令人郁悶呢。
阿紮和風來打了個平手,兩人反而打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情來。
阿紮道:“風将軍恐怕是留後手了吧?”
“哪裡,不過是比試拳腳,又不是戰場相見,沒必要拼命,是不是?”風來笑着道。
“哈哈……今日就算了,改日你我可要放開手腳比一比,到時候可不許再藏着了!”阿紮拍着風來的肩膀,竟然和他勾肩搭背起來。
風來也笑呵呵地道:“好啊,老兄你的功夫也不弱,今日恐怕也沒施展開吧?”
“哈哈哈……初次見面嘛,總要給貴軍留個好印象。”阿紮也哈哈大笑。
兩人一起去喝酒了。
鳳九霄和雲盾倆坐在一起,卻沒什麼話可聊,幸好鳳之翼是個圓融的,不時地說話來緩和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
鳳之辰和誰都不對付,又愛擺架子,看誰都覺得不如自己,不想搭理人家。
匈奴使團來的也是高級将領,大部分都會說天元的話,所以交流起來沒有什麼困難。
風來和阿紮帶頭比試了一場之後,其他人也躍躍欲試,想要下去玩一玩。
男人們打一架之後,反而氣氛比之前熱鬧融洽了很多,畢竟都是武将,就佩服功夫好的,性格直來直去,你打赢了,反而會受到尊敬。
這一晚直鬧到半夜才歇了。
第二天開始,鳳九霄就和雲盾他們開始談起了正事,似乎一開始并不順利。
比如天元提出要在匈奴建立都護府的事情,就遭到了雲盾的反對。
雲盾統一了匈奴各部落,但還沒有建立完整的國家機構,幾乎還是非常松散的聯盟形式。
天元提出願意幫助雲盾建立一個運行順暢的朝廷,完全複制天元的郡縣制可能行不通,但可以用分封制來達到統一的治理。
原先各部落的首領可以封王,對内自治,但要對王國負責,要繳納捐稅,要向上進貢。
都護府初期的作用就是幫助雲盾建立一個匈奴王國。
“讓你們的官員和軍隊進駐匈奴,豈不是等于要在我頭頂上懸一把劍?”雲盾嗤笑,“我們雖然答應進行和談,不想再打仗,不代表我們要歸順你們天元!”
“這不是歸順,都護府不會幹涉匈奴的内政,隻是幫助你們建立有序的國家,這是一件好事,你們不得不承認,匈奴對于這一方面,缺乏經驗。”
鳳之翼試圖說服雲盾。
“我們匈奴一直都是這樣生活的,不存在什麼集權制度,也沒有必要。”雲盾不願意接受。
鳳之翼道:“可汗,你統一匈奴各部落,難道不希望實施有效的統治嗎?集權制對于一個國家的運轉來說,是非常高效的,而且你們不必效仿天元,分封制很适合匈奴現在的情況。”
雲盾皺眉,他以前隻顧着打仗,可沒想過這些問題,匈奴人的特性,打完了搶完了就撤退,誰還管後面的問題?
各部落臣服之後,他也隻當自己的隊伍變大了,可以更有效更快速地搶東西。
來燕州的目的是因為覺得燕州這塊地好,想把這裡據為己有。
但他還真沒有冷靜思考過占下燕州之後,如何治理這塊地方。
天鷹老翁捋着胡須,問:“天元陛下想在匈奴建立都護府,當真隻是為了幫助匈奴建立國家機制?”
“我們協議上說了,不會幹涉匈奴的内政,你們擁有完全自由的治理權,我們希望的是匈奴變成一個安定和諧,能自給自足的國家,你們安定,也就意味着兩國之間的安定,這樣可以确保不會再發生戰争。”
鳳之翼再度強調了天元這方的觀點,當然,他規避了都護府将來的主要功能――監控匈奴。
正如雲盾所言,都護府将成為懸在匈奴人頭頂上的利劍,一旦匈奴有個風吹草動,都護府可以立刻做出反應,必要時還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匈奴真正的統治者。
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就是要讓雲盾他們接受“都護府”這個機構的成立。
天鷹老翁道:“那麼能不能加上一條,等匈奴建立完善的機構之後,都護府要撤出匈奴?”
鳳之翼笑了一下,道:“都護府就如同是匈奴和天元之間的一個紐帶,他的存在後期将成為處理兩國之間各種事務的機構,比如通商,比如兩國百姓之間的往來。”
“百姓之間往來還需要官府同意?”天鷹老翁皺眉問。
“當然,我們認為雖然民間交往應該鼓勵,但是不能沒有限制,這也是保護兩國百姓的安全,比如匈奴人要到天元來遊曆,經商都需要去都護府拿一張蓋有官印的通關文牒,這就是合法的交往,若是沒有文牒,就視為非法入境,要被驅逐回去。”
鳳之翼又道:“天元人去匈奴也一樣需要這樣的通關文牒,這樣方便管理這些流動的人,避免他們進行非法活動。”
“嗯,這倒是個極好的方法,這一點我認為可行。”天鷹老翁點點頭,認為這是個非常天才的想法。
雲盾對天鷹老翁那是非常信任的,道:“既然師父您老人家覺得可行,那我也沒意見,隻是都護府可以設立,但天元軍隊不能進駐匈奴。”
“這也不算是軍隊進駐,咱們都護府的官員也需要有人保護是不是?我們可以商量一個人數,不得超過這個人數就行。”鳳之翼退了一步。
雲盾想了想,道:“保護幾個當官的,能要多少人?幾百人也足夠了。”
“都護府裡各層級的官員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幾百人恐怕不夠。”鳳之翼搖頭。
“我們可以保證都護府官員的安全。”雲盾認為自家也能派人保護。
“你們匈奴人的保護是你們的好意,可要是匈奴懷有敵意的不法分子存心搗亂呢?官員去匈奴本就冒着巨大的風險,環境也比天元艱苦得多,我們總要保證人家沒有後顧之憂啊。”
鳳之翼開始打凄慘牌。
關于都護府的設立算是初步得到了雙方的認同,隻是具體如何設立,有哪些功能,權限範圍,武裝人員等等具體問題,還需要進一步商讨。
其他關于通商的問題也在商讨之中。
晏無悔了一套非常詳細的計劃,關于通商法案,一開始不能全面開放,而是設立幾個試點,隻在這規定的範圍内通商,便于管理。
包括那個都護府簽發證件才能通關,也是晏無悔提出來的意見。
如果放縱民間随意往來,萬一有那心思不純的搗亂分子,造成了沖突,也不知道追究誰的責任,嚴重的還會導緻兩國之間的矛盾。
看到和談如火如荼地展開,晏無悔也倍感欣慰,她除了陪着娜迦和伊蓮玩之外,就是照顧鳳九霄的身體,每天定時給他輸液,盯着他吃藥。
她覺得很酷就能返回京城了,還有些舍不得娜迦和伊蓮。
“伊蓮,等和談成功了,你可就有機會能去京城了,到時候我帶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吃飯,還要帶你去我們在南山的溫泉山莊泡溫泉,那可真是舒服極了。”
晏無悔都開始懷念南山别院裡的日子了。
“真的嗎?我真想立刻就去。”伊蓮也無比神往。
隻有娜迦一個人,并不太熱衷,沒有插嘴。
“無悔,我打算離開逸城了,我要回草原去了。”娜迦忽然道。
“為什麼急着回去?”晏無悔問,“和談還沒有結束呢,多留一段日子再回去也遲啊。”
“我出來太久了,有點想我阿爹和阿娘。”娜迦道。
其實她心裡難受極了,這幾天在逸城,每天都有機會見到鳳之翼,可是兩人卻連一句話也不說不上,有時候看到鳳之翼,見到他閃躲的眼神,什麼心思都沒了。
她知道他也是迫于無奈,有很多的苦衷,可是心裡總難免還是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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