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他出身草莽?
秦王一聽,喜上眉梢,道:“皇叔,他冒充皇親國戚,罪該萬死,你就賜他五馬分屍吧,淩遲也可以!”
皇帝深深皺了眉頭,問:“小初,你可是認真的?”
“當然啦,皇叔,這種惡人,就該嚴刑重法,否則以後誰還把王法放在眼裡?說不定會冒出更多騙子來欺騙皇叔,這叫殺一儆百,皇叔可别心軟。”
秦王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他很懂似的。
穆輕輕覺得有些奇怪,這秦王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冷氣逼人”,話也變得非常多,但說話做事總有一種蠢兮兮的感覺。
莫不是這人背後還有什麼人在指點他?
要不他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子?時常露怯?
皇帝的臉色有些許不對,又問:“小初,你可知道那假秦王,其實是你父王和母妃認下的孩子?他……在你父王母妃膝下侍奉了好些年,頗為孝順,也是他這幾年在努力調查你父王被害的真相,最後讓齊國公陰謀敗露,挽救了雲夢一場大禍。”
秦王聽了皇帝的話,還有些不滿,道:“皇叔,您這是被他蒙騙了,他冒用我的身份欺騙父王和母妃,讓父王和母妃不再找尋我的下落,還假裝孝順,欺騙世人,也欺騙皇叔,皇叔豈能因為他做了幾件像樣的事情,就忘卻他的罪過?”
秦王越是這樣把鳳輕揚往死裡逼,皇帝反而越是不忍心。
尤其是看到秦王這般“睚眦必報”的性格,就越發懷念鳳輕揚的氣度和風度。
相比于真的秦王,鳳輕揚倒更具有王者風範,也許是因為他本就是天元的郡王爺。
皇帝對秦王道:“小初,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朕也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鳳輕揚罪不至死,更别說五馬分屍、淩遲這種極刑了,咱們雲夢早就廢除這樣的酷刑,哪怕是叛國謀反的惡徒也不用此等酷刑。”
秦王撇了兩下嘴,道:“皇叔您還是太仁慈了,心慈手軟怎麼能行,對那些罪人,就該重罰,罰到沒人敢再犯法!”
皇帝一向秉持着寬厚仁政,極不贊同嚴刑峻法,覺得太過殘忍。
秦王卻似乎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這令皇帝很有些不高興。
“夠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對朕指手畫腳了?”皇帝生氣了。
秦王有些驚訝,還是不太習慣皇帝的威嚴,強行辯解道:“皇叔,我可都是為您着想,也是為了咱們容家的江山着想,您就是因為太寬厚仁慈,才讓那些小人騎到您頭上去的!”
“你說什麼?”皇帝怒喝一聲,“你的意思是,朕做不好這個皇帝?你要是這麼大能耐,你來做?”
“要是讓我來做,定然不會出現齊國公和假秦王這樣的事情,皇叔,我說話直,您别不高興,做皇帝就應該要高高在上,要威嚴,要讓下面人怕您,可您呢,對誰都笑眯眯的,下面人犯了錯也不會遭到重罰,一來二去,誰還把您放在眼裡啊?”
秦王越說越得意起來,誇誇其談,好像就沒有他不懂的事兒。
穆輕輕看到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暗自為秦王捏了一把汗,這家夥莫不是得意忘形了吧?
真把自己當成未來皇帝看了?還對皇帝的想法和做法指手畫腳,真是不知死活。
上面坐着這位皇帝,雖然寬厚仁德,但到底還是皇帝,要是真觸怒了他,雖不至于淩遲處死,但要你人頭落地還是很簡單的。
穆輕輕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他别說話了。
那秦王卻是個愣頭青,根本不懂穆輕輕的提醒,還甩開了穆輕輕,繼續口沫橫飛地大談自己的執政理念。
“皇叔,依着我看,您啊,應該适當地改變一下了,要是您覺得有難處,很多事兒也可以交給我去幫您辦,那些您下不了手的事兒,我保證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絕不留後患。”
秦王興奮地臉都紅了。
皇帝的臉卻是黑沉沉的,簡直快要氣炸了。
“朕原不知,你竟有這麼大的雄心壯志,還這麼有能耐!”皇帝滿是諷刺地道。
秦王點頭,道:“皇叔,以後您就知道,侄兒我的本事了。”
“那你說說,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麼豐功偉績,也好讓朕開開眼。”皇帝壓抑住怒火,目光寒冽地看着秦王。
秦王大概真是太遲鈍了,完全沒有領會皇帝的意思,道:“皇叔,這些年我倒也沒有做過什麼豐功偉績,我啊……其實那年不小心和父王失散之後,就被千家寨的人帶回去了,我跟着我們寨子……”
說到此處,秦王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了,捂住了嘴巴。
穆輕輕也是目瞪口呆,敢情這秦王,他是入了山寨,當了這麼多年土匪?
皇帝沉默着,殿内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
秦王忙戰戰兢兢地解釋道:“皇叔,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聽我解釋。”
“你還解釋什麼?千家寨……原來為禍南嶺多年的土匪們,也有你一份功勞在裡面,果然是豐功偉績啊,南嶺那裡已經叫千家寨收攏了不少山頭吧?”
皇帝笑容都變得陰沉了起來,跟平日裡和善可親的樣子,判若兩人。
秦王趕緊擺出了委屈臉,道:“皇叔,那會兒我還沒回複記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也怨不得我啊,皇叔……我絕對不是故意要當土匪的,我也是被迫無奈,您可别生氣。”
穆輕輕生怕皇帝一怒,真把秦王拉出去“咔嚓”了。
皇帝深呼吸了幾次,仿佛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問:“所以你覺得朕太仁慈,太心慈手軟,想要用土匪那一套來教朕如何治理國家?如何對待臣民?”
“皇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您誤會了,我都是一片好心,擔心您被人蒙蔽啊。”秦王還在為自己辯解。
皇帝一擺手,道:“夠了,朕不想聽你胡言亂語了,你的腦子雖然比小時候好了許多,可品行心性,卻差了不知多少,朕不追究你這些年在千家寨做了多少孽,從今兒起,朕會派三個教習師父給你,好好學習如何做一個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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