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夢挑眉,倨傲地道:“皇上已經變相地收回了楚玄辰的兵權,那他這次去南越,帶的人一定不會很多。這一路上路途艱辛,他們又防守薄弱,咱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下手。”
“你們是要派人在他們出行的路上動手?”賢王說着,眼裡陰霾不已,“侯爺,郡主,我不同意!”
“你為什麼不同意?難道你跟我們不是一體的?你這樣仁慈,恐怕到時候會害了你自己!”納蘭夢氣急道。
“這是我的事!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對他們下手!”賢王斬釘截鐵地道。
“你……”
“夢兒,夠了!”納蘭夢正要和賢王辯論,納蘭君立即打斷她,“夢兒,既然流雲不同意,那這件事,咱們容後再議。還有流雲,你也别再和夢兒争執,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的苦心!”
賢王斂下眉,眉宇間很冷。
什麼為他好?
他現在是明白了!
納蘭君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利用他吞并楚國。
因為他已經漸漸地看出了納蘭君的野心。
可是最開始他的确相信過,相信納蘭君是為他好。
慢慢的他才發現,他也不過是納蘭君實現野心的一顆棋子而已!
看來楚玄辰暗示得對,是他讓楚國,受制于納蘭君這個狼子野心的人手裡。
他原本想改變楚國,讓楚國變得更好。
沒想到卻引狼入室,讓納蘭君掌控了楚國那麼多的命脈行業。
如今納蘭君已經控制了楚國的很多地方,再這樣下去,恐怕整個楚國都會落入他手中。
看到賢王不言不語,似有愠色,納蘭君眯起狐狸似的眼睛,溫和地道:“流雲,你怎麼了?”
賢王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嶽父,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是璃王夫婦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打消剛才的念頭,不要傷害他們。”
納蘭君斂眉。
原來賢王是為了璃王夫婦而難過,他這個女婿,可真是婦人之仁。
這樣的人,可不适合做皇帝。
他淡淡道:“嗯,既然你這樣說,那本侯就給你一個面子,暫時放他們夫婦一馬。”
“多謝。”賢王說着,又道,“嶽父,我還有一點公務要處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你和郡主請便。”
說着,他沒等納蘭君回答,便徑直走進了汀雅閣。
看到賢王這副冷漠的樣子,納蘭夢有些難受地站在那裡。
難道他就這麼厭棄她?
可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納蘭君看到女兒難受,便道:“夢兒,别難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流雲的為人,他一向是這樣的!”
“早知道他會如此,我們就不應該把計劃告訴他,我們直接動手還更省事一些!”納蘭夢說着,又道,“隻是父親,你已經答應他不殺楚玄辰,那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任由楚玄辰夫婦安然離開?”
“怎麼可能?答應歸答應,做不做可是另一回事!”納蘭君冷哼一聲。
“父親,你的意思是,咱們的行動還要繼續?”納蘭夢道。
納蘭君點頭,“當然!我剛才那樣說,不過是穩住流雲,讓他不要打草驚蛇而已!而且,我已經改變了主意!”
“父親,你改變了什麼主意?”
納蘭君陰冷地道:“流雲越是心軟,這楚玄辰就越留不得,為防流雲向他們通風報信,我決定今晚就行動,給楚玄辰來一個措手不及!”
“今晚就行動?”納蘭夢駭人道,“可是父親,你不是答應了流雲的嗎?萬一此事被他知道,他會不會怪我們?”
“到時候事已至此,他怪也沒用,時間久了,他自會體會到我們的一番苦心。”
納蘭君說着,又道:“夢兒,你先進去哄哄流雲,把他穩住,不要讓他有機會提醒楚玄辰,我這就去叫福伯行動!”
他說完,眼中已經是駭人的殺意。
納蘭夢見他決心已定,隻好道,“那好吧!父親,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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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走進汀雅閣後,就徑直來到自己的寝房。
走進寝房之後,他就趕緊關上門,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
然後,他趕緊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支毛筆在墨裡蘸了蘸,便開始準備寫信。
納蘭君已經對楚玄辰起了殺心,就算他剛才說不再動手,但他也不相信。
他總覺得納蘭君是在欺騙他。
所以,他要給楚玄辰寫一封信,要把這件事告訴給他,讓他們有所防備。
可是他才提起筆,那外面便傳來一陣敲門聲,“流雲,你在裡面嗎?”
是納蘭夢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有點溫柔,好像還有點無措。
賢王一愣,他趕緊放下毛筆,便走過去開門。
才打開門,賢王就看到納蘭夢正捏着手指,一臉歉意地站在那裡。
他立即道:“郡主,怎麼了?”
“我……”納蘭夢頓了一下,歉疚地道,“流雲,其實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
說着,她自責地低下了頭。
賢王驚愕地看着她,“郡主,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印象中,這個女人一向冷酷無情,說一不二。
她是從來不會向人低頭和服軟的,更何況是道歉。
沒想到她竟然來向他道歉,他倒有些疑惑了!
納蘭夢擡頭,好像鼓起勇氣似地道,“我為我剛才說的話向你道歉,其實那些是我父親的意思,我不想違背他的命令,才會那樣說。其實我也和你一樣,不想傷害楚玄辰,但是我也好害怕,害怕他會傷害你,所以才會跟着我父親一起勸你。”
“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賢王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剛才納蘭夢的表情很冷皿,眼中也滿是殺意。
納蘭夢輕輕點頭,眼中似乎蒙了一層霧氣,“是真的,你是我的丈夫,我們是一體的,我當然害怕别人來傷害你。自古以來,做太子的人,一向是風暴的中心,是大家的箭靶,我真的是因為關心你,才會同意我爹的話。如今我已經想通了,既然你如此信任璃王夫婦,那我也應該相信他們才是。”
說着,她斂下眉,雙手緊張地絞着,眉宇間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