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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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淩很是深沉,不為所動,反問:「你爹地不是在美國嗎?!」
小傢夥的小嘴立刻就嘟了起來,氣呼呼地看著容淩,黑色的眼睛幽怨地看著他。
容淩面上不顯,任憑小傢夥打量著。
一個小毛孩怎麼可能和容淩這種成了精的狐狸相比,沒過一會兒,小傢夥就敗下陣來。
「那不一樣的!」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然後又擡起頭,有些不死心地又問:「叔叔,你幾天前做過夢嗎,有沒有夢見一個小孩,就是長得和我差不多的,差不多就是這這樣高的!」
小傢夥有些急,拿手比量著自己的個頭。
容淩很無情,將深沉進行到底,所以,他搖了搖頭。
小傢夥那個失望啊,小小的腦袋瓜一下子無力地耷拉了下來。小耳朵、小肩膀、小身材,套著小小的睡衣,看上去有些可憐,宛如敗犬一般。容淩到底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他的心又不可能是冰做的,他什麼都沒說,卻走了過去,伸出手,將小傢夥輕輕地圈入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默默地對他進行撫慰。
大人間的帳都沒算清楚呢,就不要再把孩子給扯進來了。
他就是這樣想的!
小傢夥抽抽鼻子,有些傷心,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錯的。他往容淩的懷裡窩了窩,垂著頭,小小聲地咕噥道:「我和爹地約好了的,睡醒了不準忘了我的,我叫林承佑,是佑佑,爹地和我拉鉤過的!」
小傢夥伸出小手,輕輕地捧住了容淩的胳膊,然後一下子抓緊。
容淩低下頭,用下巴在小傢夥的腦頂輕輕蹭了蹭。一時間,靜默。
不過,小孩子的情緒總是如此,說風是風,說雨是雨,過了一會兒,這事就在小傢夥的心裡過去了,小傢夥就又開心了起來,搗鼓著要拉過小桌,在床上擺多米諾骨牌。這是一項很費時間的火,可能辛辛苦苦地花了一個小時乃至更多的時間把骨牌一個個立起來,可是推到它,不過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也可能就是因為它被推到的那剎那太過震撼,太過華麗,時間太過短暫,所以才能高高地吊著人的心,讓人因此振奮,並且因此沉迷。
也難為容淩扔下手頭那些繁忙的生意陪著小傢夥玩這種耗費時間的活。其實從這也可以看得出來,對這孩子,容淩不可能無動於衷!
晚間的時候,俞旭戴著一個口罩,遮遮掩掩地走了進來,若非穿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讓人認出來是他,隻怕林夢都不能讓他進來。
「怎麼,感冒了?!」林夢倒是有些歉疚,可不能因為小傢夥的感冒,而傳染上了俞旭。
「不是,不是……」俞旭的聲音依然活力十足,不像個病人。他雖說不是,可是也沒解釋太多,隻是神經兮兮地甩了甩手上的袋子。「給你拿了好東西!」
「什麼啊?!」
俞旭笑,直奔小傢夥所在的單間而去,林夢則跟在了後頭。
俞旭這次可真是送來大禮了,一對手表,又可以稱為是子母表,小傢夥一隻,林夢一隻。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表,除了具備手表的基本功能--顯示時間以外,他還具有其他高級手表具有的功能,如防水,如顯示日歷,如可以充當指南針。當然,這些都不足以成為俞旭如此興奮地把手表送上的理由。比較妙的是,有了這一對手表,林夢和小傢夥就可以在不超出一定局域的範圍內,互相知道對方的位置。這顯然是俞旭為了這次事件而做的彌補性禮物。
「這東西可太貴重了!」
林夢看著俞旭不由分說地將手表戴在了小傢夥的小胳膊上,覺得這禮物太過沉重,這都快趕上某些科研機構秘密研制的追蹤定位儀了。翻開表盤,就是一個圓形的鏡面,上面閃爍著一個藍點,這個藍點,對應著的就是林夢手上拿著的那一隻手表。
如此,以後若是小傢夥不小心和林夢走散,憑著對方持有的手表上面的藍點顯示,就可以順籐摸瓜地找到。
「隻是小禮物,你就收下吧!」
俞旭戴著黑色口罩的臉,顯得有些猥褻,感覺像是個黑社會從事見不得光的交易的壞蛋似的。所以當姚飛遷和容淩進來的時候,姚飛遷沒二話,上前去,一把就要撂倒俞旭。
「幹嘛呢?!」
不是姚飛遷沒認出俞旭,而是這個傢夥也是一個一天不動動骨頭就感覺全身上下不對勁的主,這麼多位大哥,他也隻敢對俞旭沒大沒小,誰讓老四和老五挨的近呢。
俞旭身手靈活啊,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隻是姚飛遷也不是屬兔子的,也是具有攻擊力的,手掌一揮,手指一挑,就把俞旭掛在耳朵上的口罩給抓了過來。一下子間,俞旭的臉就暴露在了日光燈下。
姚飛遷瞪大了臉,嘴角一抽再抽,終於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四哥,你這臉是讓哪個女人給撓了!那女人也太暴力了!」
俞旭此時的臉,還真是有些慘不忍睹,臉頰上估計是挨了人一拳,然後有些發青了,嘴角也有些破了,感覺像是被人給揍了。半張臉,猶如被打翻來的調色盤一般,看上去莫名地很是逗。
一下子間,那張讓人看暗了會臉紅心跳的臉變成了半個豬頭,也難怪俞旭拿個口罩遮臉了。
林夢嘴角抽了抽,掂量著手裡俞旭剛送上的手表,覺得自己不能太沒道義了,所以愣是忍住了笑意。小傢夥可就沒這麼客氣了,學著他那無良的五叔,大肆肆地笑了起來,別提多歡快了。
俞旭狠狠地瞪了眼姚飛遷,咬了咬牙,手掌微微地探入了褲兜,一手則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故作憤怒地問:「老五,你說什麼呢,把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
姚飛遷不知死活,立刻大聲嚷嚷道:「再讓我說上一百遍,也是可以的。四哥,你這臉是讓哪個女人給撓了,太暴力了,你們不會玩什麼兒童不宜、大刑伺候的成人遊戲吧?!」
俞旭陰陰地嘿笑了起來。
姚飛遷瞅著不對勁,本能地縮了縮肩頭,就覺得自己脖子那塊有些涼。
就看到俞旭拿出了手機,衝著姚飛遷招搖地晃了晃。「嘿嘿,別怪哥無情,實在是你太欠揍。我這臉,是被小七給弄的,嘿嘿,你說要是讓小七知道你把他比作了女人,小七會怎麼樣!」
姚飛遷變臉了。林夢詫異地看到姚飛遷那麼大的塊頭,竟然戲劇化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四哥,我錯了……」
姚飛遷立刻很沒志氣地朝俞旭撲了過去,做小女子一般泣聲求饒,隻是在快貼近俞旭的時候,長手一伸,就去搶俞旭手上的手機,俞旭不給,立刻拳腳交加,朝姚飛遷身上招呼了過去。姚飛遷身子靈活的宛如猴子,左躲右閃,執拗地要搶回手機……
兩個人就像是在上演武打片一樣,也虧得這是私人病房,也虧得這個房間不小,如此,這兩個人在這上演全武行才能施展得開。
「這是……」林夢伸手拽了拽容淩,被這戲劇化的一幕給弄糊塗了。
容淩瞄了瞄林夢拿在手裡的手表,眼神微微一軟,解釋道:「這手表應該是小七做的。小七喜歡搞這種電子產品,脾氣有點怪,一旦投入進去,就會把自己給關起來,誰也不許打擾。誰要是敢打擾他,他肯定拳腳招呼。估計老四去找小七了,然後趕上小七在閉關呢,就把老四給打了一頓。呵呵……」容淩驀然微微一笑。「暴走的小七像頭髮狂的獅子,可不是好惹的,老五這是怕小七找他算帳呢!」
那邊嘎崩嘎崩打得是熱火朝天,一開始還分不清誰上誰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能看出來姚飛遷漸漸是要扛不住了。
「停--停--停--」
姚飛遷猛地往後竄了好幾步,雙手抱拳,衝俞旭告饒。
「四哥,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俞旭得意了,再度邪惡地嘿嘿笑著,晃了晃手裡頭已經錄下了姚飛遷罪證的手機!
姚飛遷抖了抖身子,回頭就對林夢說道。「林夢啊,江湖險惡,看來這裡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得去國外避避難了,就此別過,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了啊!」
林夢嘴一抽,這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佑佑啊,五叔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混不過去了,這就先不帶你去挖金子了,等以後的,五叔帶你挖金子、鑽石油、搶美女、搶地皮、搶糧食……」
說著這話,人就跑了!
倒是弄得林夢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這……」林夢扭頭看容淩,犯了難。「他怎麼說走就走啊!那個小七……要不我去替他向小七道個歉,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沒有的事!」容淩伸手抓住了林夢的手,阻止她跑去追姚飛遷。「老五本來就定的是今天的飛機,這次來就是要向你和佑佑道別的,你別信了他的鬼話,他這人,那一張嘴都能把活人說死、死人說活了!」
林夢籲了一口氣,再想想這個姚飛遷,頓時覺得挺有意思的。
那邊俞旭則小聲地咕噥了一聲,抱怨道:「算這傢夥溜得快,等著,下次一定得讓他栽在我的手裡!」
林夢又忍不住地笑了。這兄弟幾個的友情,還真是挺奇妙的!
這大概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小傢夥在醫院窩了兩天,商量著要出院。小兒科的醫生挺盡責,說小孩子經常打針也不好,感冒還是重在預防的,或者吃些藥也行。他倒是提出了一個方法,就是灌腸方法,用消炎藥加鹽水,往小孩的屁股裡面灌,是治療感冒的好法子。小傢夥一聽,就不樂意了,兩隻小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嘴裡氣鼓鼓地哼哼道:「你太壞了,大大的壞!」
醫生被逗樂了!
小傢夥一溜煙地往林夢身邊竄,躲到了她的身後,探出了小腦袋瓜,烏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著醫生,生怕醫生會扒了他的褲子,往他的屁屁裡灌東西。
小孩子也是有尊嚴的呀!
「我不要再感冒了,我要運動,要鍛煉,要肉體棒棒,不感冒,不來醫院!」
小傢夥怪叫起來,小臉漲的通紅,兩隻小手還是護衛性地捂著自己的小屁屁。小身闆蹭著林夢的腿,很是不依。
「乖,醫生伯伯隻是提個建議,佑佑別這樣!」林夢輕聲哄,沒想到小傢夥的反應會這麼大!
可是小傢夥還是很敵視!誰要是扒他的小褲褲,他就跟誰急!
呃……自然爹地媽咪除外!
鬧了這麼一出小笑話之後,小傢夥風風光光地出院了。說風光,是因為有好奇的醫生護士狀似「不經意」地從他們身邊晃過,或者遠遠地掃了一眼,轉身走人。畢竟,那個「最浪費、最奢華」的病房住進了人,而雙木那幾個舉足輕重的闊少多次出出入入的,足夠讓人對裡面的住戶產生好奇心。
雖然猜不到林夢和小佑佑的身份,不過看到女子那般的美貌,小帥哥又是如此的俊美,倒是讓人覺得還真不愧是住頭等房的!
林夢自然也不知道,因為這小小的轟動,某個貼吧上蓋了有四年多的樓終於出現了一句不一樣的聲音--
【今天,我似乎看見木夕了……頭髮有些長了,身邊還有個帥帥的小酷哥,不知道是不是木夕?】
下面那一層層的樓,赫然寫的是相同的一段話--
【木夕!
候鳥飛來的時候,把你帶來了這裡!
候鳥飛去的時候,也把你給帶走了嗎?!
那今年春去冬來的時候,候鳥可還會把你給帶回來?!
木夕,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們……擔心你!
也……想你了……】
該帖子在慣性地沉寂了好幾個小時之後,一下子暴熱了起來,這自然是後話!
這邊一無所知的林夢本想拒絕容淩的好意,直接帶小傢夥回家的,但是容淩不給她拒絕的權利,直接不由分說地讓母子倆上車,然後開車走人。林夢想想那些叔叔送給小傢夥的禮物也不少,有容淩這個搬運工,也是不錯的,省得她倒騰了。可是容淩開著車,這路線就有些不對了起來,感覺倒不像是去伴月小區的。
「你開錯了吧!」她出聲提醒。
「沒錯!」他回答地簡潔有力。
「伴月小區不是往這邊走的!」
「不去那裡!」
林夢心一提,又有些慌,一時間思維錯亂,暗想,難道這個男人要直接帶她走人?!想想那天他鄭重其事地把他的兄弟逐個介紹給她,然後又讓小傢夥按照輩分喊叔叔,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樣子,倒好像是把自己的兒子給介紹出去一般。
她已經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佑佑是他的兒子?!
不敢問!
於是,就這麼拖著!
因為哪怕問了,這個男人也不一定會承認;哪怕這個男人承認了,現在也不是相認的時機!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她有些不安。
「去見個人!」
她鬆了一口氣,可--莫名地有點失落了。
原來,隻是去見個人哪!
最後車子開入了一個私人住宅區,裡面房屋整齊,錯落有緻,環境優美,綠意叢生。一座座的紅磚綠瓦層層疊疊交錯,優美地不像是真的,像是不小心步入了風景區。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能夠看到這樣幽靜而又美麗的處所,也是難得了,想來這裡的住戶身份也必然是不一般的。
容淩帶著林夢和小傢夥去見的是一個老者。
老者穿著白色的大褂,半頭頭髮也是半白,面色卻是紅潤,看上去精神很好。一雙眼睛不同於其它老年人那般的渾濁,卻是漆黑有神,對上眼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股威嚴。老者這一身白衣的打扮,恍惚地讓林夢有一種進入了武俠電影裡面的感覺,對面的這位老者就是一位武林高手,沉穩地站在那打量著拜訪他的任何一位客人,以高手那種內斂的風範,不著痕跡地打量每一位客人,也同時也用自己的風範不著痕跡地讓每一位客人甘拜下風。
林夢被老人的目光打量地身子微微一緊,卻還是落落大方的先衝老爺子微微地笑了笑。
瞬間,老爺子的眼中有精光閃過!
容淩似乎沒感覺到老爺子的威壓,將跟在身邊的小傢夥推了出來。
「嚴叔,就是這孩子!」
小傢夥眨巴著眼,好奇地看著眼前的老爺爺。小傢夥在國外也看過很多武俠片,所以對武術一直都很向往,他覺得這個老爺爺好像他見過的武俠片裡的什麼什麼掌門哦!
「爺爺好!」
不管了,小傢夥先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兩眼亮晶晶地打量著嚴老爺子。
嚴老爺子點了點頭,覺得眼前這個小不點這份見了人不打怵的氣質不錯,這已經算難得的了。很多年輕人過來找他拜師學藝,沒少被他給鎮住的。像今天這樣,來了三個,三個都鎮定自若的,已是非常稀奇了!
尤其那女子,嗯,也是不錯!
嚴老爺子心中已經暗自估量了一番。招招手,示意小傢夥過去。
小傢夥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那派頭就像是走在自家一般。
「爺爺是武林高手嗎?!」
不等嚴老爺子先發話,小傢夥仰著頭,眨巴著眼,很是期待地問他。
嚴老爺子呵呵一笑,被小傢夥逗樂了,身上那特意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一下子收斂了起來。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看上去絕對沒什麼攻擊力的老頭了,仙風道骨的,彷彿像是煉丹的道士了。
「來來來,讓爺爺看看!」
嚴老爺子和藹可親地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傢夥的腿,還有小傢夥的胳膊,又丈量了一下小傢夥的腰和身闆,最後手上微微發力,拍了拍小傢夥的雙腿。小傢夥不明所以,隨便老爺子摸,等到老爺子拍他的時候,小傢夥慣性地繃緊了雙腿,繃直了腰,沒讓老爺子一掌給拍趴下了。
「不錯,不錯!」
老爺子紅光滿面,看上去滿意非常,衝著容淩道:「算你小子識趣,沒給我送個歪瓜裂棗過來!」
容淩就笑了。「我要送那麼一個劣質品過來,你不也得提著棍子把人給趕出去啊!」
老爺子哈哈大笑,低斥道:「你小子,少來打趣我!」
然後起身,很中意地拍了拍小傢夥的腦頂。「行了,這孩子我就破格收下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把他送過來吧,具體時間和安排,你也是知道的!」
容淩點了點頭,示意小傢夥道:「佑佑,還不謝過師父!」
小傢夥聰明,一點就通,興奮地衝著嚴老爺子中聲中氣地高喊了一聲:「謝謝師父!」
「嗯。」嚴老爺子也受了。
容淩接著和老爺子低低地聊了幾句,臨走前又道:「前些日子我剛得到了一瓶清初的女兒紅,趕明兒再一起給你捎過來吧!」
嚴老爺子立刻興奮了,吧唧了一下嘴,確認道:「可真是清初的?!那可是上百年了啊!」
容淩牽過小傢夥的小手就要走。
嚴老爺子本來是要維持他那高人範兒,目送幾人離開的,一聽即將有美酒佳餚,立刻老臉笑開了花,巴巴地跟在了容淩的後頭,一再囑咐道:「趕明兒可千萬別忘了,一定把酒給帶來……」
想想,猶自覺得不夠味,又道:「那是酒壇子還是酒瓶子,你小子可別藏著掖著,有好酒,那就一起都送過來了,可不許藏私的啊……」
嘟嘟囔囔,一路把容淩三人給送到了車門口,才住了嘴,不過等到容淩都上了車了,嚴老爺子還是很慎重地表示務必要帶酒過來,否則,沒酒,就沒師父!
林夢這人也不笨,站在一邊,不用容淩多解釋,也是把局面給看的清清楚楚。顯然,容淩這是帶小傢夥來拜師了,能讓容淩這麼鄭重其事的人,必然不是普通的人,想來肯定也是一個「武林前輩」了。
不過隻因為一瓶酒,就能讓那前輩變化如此劇烈,從高人變成俗人,倒也是有些好笑。林夢之前也曾聽說過,這些高手總有些不同常人的癖好,想來,此位高手應該是好酒嘍,自然,必然是要難得一見的好酒才行!
「剛才那位嚴老爺子是武術界的國手,造詣非凡,曾經指點過狠多位全國武術大賽冠軍。佑佑跟著他好好學,將來肯定成就不凡。」容淩低聲解釋,接著道:「嚴老爺子前年過的七十大壽,已經表明不再收徒,這次收佑佑,算是破格了。佑佑這也算是嚴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了!」
林夢心中有些感動,如容淩這麼說,那麼要說動這位老爺子收下佑佑,容淩必然是做出了不少努力。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為這事奔波的,肯定不會太早,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情。這個男人啊,總是如此,什麼也不說,隻有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了,才把人拉過去,宣布結果。
似乎永遠都是做的比說的多!
也是,他本就不是那種浮華的人,做不出來那種舌燦如花、隨口便出承諾的事情。
「你有心了!」她低低地笑,明眸溫柔地看向他。
入眼的男人依然神色冷峻,看上去依然冰冷,彷彿不好相處似的,彷彿就是個無情的人,可偏偏,他做的比誰都多,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兄弟真心誠意地跟著他,叫他「大哥」吧!
「叔叔,師父比你還厲害嗎?!」
小傢夥依然有些興奮,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不過小傢夥小雖小,可也懂得比較。
容淩沒回。
小傢夥生怕容淩會誤會自己以為他比師父差一般,急急忙忙地張開小嘴又道:「其實我最想跟叔叔學。」
然後雙眼巴巴地,像隻討好的小狗一般看著他。
容淩空出一手,摸了摸小傢夥的小臉,嘴角的幅度略帶了一絲柔軟。「叔叔忙,沒時間教你,你乖乖地和師父學。叔叔有空了,就會檢查你的功課。你可要好好學,要是叔叔檢查你武學的時候,你沒過關,叔叔可是要罰你的。」
「嘻嘻,才不讓你罰我呢!」小傢夥快樂地在林夢的懷裡滾了滾。
這樣多好,既可以有個棒棒的師父,又可以經常和叔叔見面。
「叔叔,我請你去我家裡玩!」小傢夥小大人似地挺了挺小兇脯,驕傲地揚了揚小下巴。「我讓媽咪給你做好吃的,媽咪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容淩扭頭看了林夢一眼,略夾雜著冰質的眸子略有些透著,帶著無聲的詢問和好奇。
林夢小耳朵微微紅了一下,但還是接著小傢夥的話邀請道:「歡迎你過來玩,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然後,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樣子。
容淩閃閃眼,身子微微一熱,卻扭過了頭,一本正經地看向前面的路。
之後,車子依然不是朝半夜小區開去,而是去了大風幼兒園。這個男人似乎打算從頭到腳給小傢夥換一身行頭。他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是園長親自來接的。
大風幼兒園是B市數一頂一的幼兒園,林夢之前在打聽幼兒園的時候就對此略有耳聞。
漢高祖劉邦曾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一代開國皇帝的隱隱得意,躍然於紙上,「大風」二字便是源於此處。同時也能看出大風幼兒園的勢力雄厚!像這樣的幼稚園,進入的孩子大多家裡是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孩子在小小年紀便已經展露出不俗的一面。總之,這大風幼兒園就像是皇家幼兒園一般,這裡有尊貴的皇子們,也有最優秀的伴讀們。B市有孩子的家長們,哪個心裡不想著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進入這大風?!可大風卻不是那麼好進的。
林夢當初沒選擇大風,是因為一來大風離她所住的地方不近,沒有雙陽幼兒園那麼方便;二來小傢夥已經足夠聰明了,林夢不想小傢夥小小年紀就成了所謂的「菁英」,然後紮根在學習上,紮根在攀比上。她希望小傢夥可以從別的可能不如他的小朋友身上學到一些閃亮點,也能夠懂得什麼是「平等、互助、友愛」!
怎麼說呢,林夢總覺得富貴人家的孩子總是比較嬌貴,似乎連碰都碰不得,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的皮實。小傢夥愛玩、愛鬧,林夢也不想太拘著他,因為這本來就是小孩子天真爛漫的一面,可小傢夥要是想跟富貴家的孩子玩在一起,比如一起滿地打滾,比如人力摔跤,似乎就有些行不通了!
容淩在和園長談話的時候,林夢就有衝動想拒絕,可是一看到男人那冷峻的臉,還有侃侃而談、一副萬事已經在他心中的模樣,就沒說出口,而是默默地讓男人安排去了。
如此,小傢夥迅速地成為了大風幼兒園小班的一員。
果然,上了車,男人又解釋道:「以後佑佑上午來這裡玩一上午,等睡過了午覺,再去向嚴老爺子學武。這個幼兒園教學質量是全市最好的,還有專門的外語老師來授課,也別讓佑佑的英語生疏了。而且,還可以學點法語,或者西班牙語什麼的。小孩子學習語言的能力最強,經常是玩著玩著,不經意地就能學會,沒什麼壓力和負擔,所以別讓孩子錯過了這段時光。另外,這個幼兒園的保全措施也非常的好,基本上就不用擔心什麼皿濺幼兒園的事情發生。最近國內別的幼兒園出現了很多起殺小孩的事情,有些不太平,讓小傢夥在這兒呆著,你就可以放一百個心。」
果然,這男人是把什麼都給想好了。
「我隻怕佑佑會拘束!」林夢咬了咬唇,摸了摸小傢夥一直都豎地高高地在聽大人講話的小耳朵。「這裡的孩子怕是嬌貴的比較多,我有點擔心小傢夥玩不開!你也知道,現如今大人們幾乎都是一個孩子,都很寶貝,尤其這些人家的孩子,估計都有些嬌氣,而且……」
林夢頓了頓,有些遲疑。
容淩一指敲了敲方向盤,依然目視前方,卻道:「說吧,我聽著呢。孩子上學是大事,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理,還是早點說出來的好!」
林夢嗯了一聲,臉上就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輕快地說道:「富家的孩子,有些有從家裡帶來的富貴氣,容易頤指氣使,這很容易傷到人。佑佑還小,我不想他經歷這個。而且……」她微微皺眉。「聽孫菲說,那些孩子的家長們,彼此間的關係很是錯綜復雜,所以孩子間也容易拉幫結夥,所以……」
容淩挑了挑眉。「就隻是這些?!」
聽他的口氣,似乎不以為常的樣子。林夢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蔑,微微漲紅了臉,嬌聲道:「什麼叫做隻有這些啊!就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容淩停下了車,這塊兒正好到了紅燈處。
他扭頭,看向林夢,微微戲謔。「你看這些幼兒園,裡面哪個沒有拉幫結夥的?!聚堆,那就是人的本性。就這一點,你就庸人自擾了,可以過去!至於你說的孩子從家長身上學來的富貴氣,你也不用太擔心。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你看到了它的負面,卻忘了它也是有正面的一面。
小傢夥遲早會和那些人碰上,那麼早些適應這些,趁著大家都還是年幼無知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出了事,家長那邊也可以以孩子還小笑笑地就過去。孩子忘性也大,也不會構成什麼大傷害。等到這些孩子長大了,小傢夥也就可以處之泰然了,在他的眼中,富貴就自然成了什麼都不是的東西。隻有把富貴踩在腳下,才有這個兇襟和氣魄來成就一番大業,否則,一輩子被富貴綁死,那人永遠也別想成為人上人!」
林夢有些詫異,顯然容淩的想法和她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因為她和他經歷的不同,所以看待問題,才會有這樣的偏差吧。林夢想了想,覺得容淩這番話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無論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容淩接著說道,「你小時候接觸的人和環境,肯定會對你將來的人生產生很大的影響。我知道你想這個孩子能像普通人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可是林夢,這個孩子要走的路,注定是要不普通的!」
說完這話,他深深地看了林夢一眼。
林夢一時間方寸大亂,總覺得容淩那一眼,似乎要看穿了她似的。那裡面透露的深意,她都有些不敢想。
此時,紅綠燈變化,容淩再度把車開起來,沉聲繼續:「他現在既然有這條件,可以一路輕鬆地邊玩邊學著上去,為什麼不讓?!這總比以後孩子大了,然後拼死拼活地追在別人的後頭、吃盡了苦頭才趕超過別人要強!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自己的兒子你還不了解,他能是一個肯吃虧的主?!他也是一個有分寸的,所以就算他惹了事,我也會給他罩著!」
林夢不說話了,她已經被容淩說服了!
這個男人比她聰明地多的多了,想來是已經把該想的都想到了,她倒是有些庸人自擾了!不過--「拼死拼活地追在別人的後頭、吃盡了苦頭才趕超過別人」,為什麼聽著這話,她就會往男人身上想呢?!
四年前,苗青說,男人取得現在的地位,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像的努力,所以她不能拖累了他,讓他的努力付之東流。
這個男人,曾經也是那般的拼死拼活,然後吃盡了苦頭嗎?!
心裡酸酸的,又軟軟的,鼻子也跟著酸酸了起來,眼裡也控制不住地浮上了些淚霧--她為這個男人心疼!
「容淩!」她抽了抽鼻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棒?!」
她聲音裡透出來了異樣,惹得他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皺眉。有些不懂,她這是怎麼了!就算他哪裡說的不合她的心意,她也沒必要哭鼻子吧?!
他大力地擰了一下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你……」他頓了頓。「你若是執意要將小傢夥送到雙陽去,我也不攔你,畢竟這是你的兒子。不過,大風真的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顯然是想歪了!
林夢扁扁嘴,笑了,順帶心裡泛起的那點哭意也跟著煙消雲散了。「人家又不是說這個!」
真是的,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啊!
他的眉頭則越發緊鎖,不是這個,還能是哪個?!
「容淩!」她緩緩地傾身過來,同時小心地抱好懷裡的小傢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棒?!」
那張臉,幾乎要貼上他的臉頰了。這般的近,近到隻要他一扭頭,必然就可以輕鬆地吻上她!
她笑著,露著一排亮燦燦的牙齒,招搖地向他展示她的好心情!
他見了,眉頭自然就舒展開了,撇過眼,繼續目視前方,不搭理她。
「有沒有嘛?」她嬌哼,纏綿的目光定定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這個男人的感覺敏銳的厲害,哪怕不看她,卻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他不語,可能是不屑,可能是不好意思,又可能是沒有。
林夢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笑,那一雙勾人的眸子,散發著熾熱的視線,猶如蜘蛛網一般,一點一點地將他鎖了起來。
「容淩,我覺得你很棒呢!」她嬌滴滴地說道。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微微一跳,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沒聽到一般。
她舔舔粉嫩嫩的唇,繼續軟軟地嬌哼。「那你可聽好了,我再說一遍哦,容淩,我覺得你好棒呢!」
「我也覺得你好棒哦~」小傢夥模仿著林夢的口氣,嬌滴滴地哼著,卻是怎麼聽,怎麼顯得奶生奶氣!
容淩的唇瓣微微一動,略抿緊了一下。
然後小傢夥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地怪叫了起來,笑聲快要衝破車頂了。
「咯咯……媽咪,媽咪,你看,叔叔臉紅了,臉紅了……」
小傢夥還生怕自己媽咪沒注意到,身子一起,同時伸出軟軟的小手,朝著容淩的臉頰摸去。那裡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抹很淡很淡的紅色。男人小麥色的肌膚本來就深,很容易就把這淡紅給遮掩過去,若非小傢夥眼尖,怕是林夢也要錯過去了。
容淩一下子被小傢夥給指了出來,就有些惱羞成怒了,轉過頭,就衝著娘倆喊了一句:「都給我坐好了,別東搖西晃的,在開車呢!」
林夢就吼得肩膀縮了縮,乖乖地退了回去,屁股定在了座椅上。小傢夥也乖乖地縮回了手,像團子一般窩在了媽咪的懷裡。不過,母子倆窩在一起,臉對著臉,黑眼睛對著黑眼睛,眼波這麼一流轉,自然就可以無聲地交流。然後,兩人就像兩隻奸計得逞小狐狸似的,時不時地一起扭頭看容淩,然後掩嘴嘻嘻地偷著樂!
容淩真有停車摔門走人的衝動,可是到底,沒這麼幹,一路充當了無奈的小醜,盡給這娘倆提供笑料了!
笑點可真低!
容淩無奈地在心中腹誹!
可是耳聽著那嘻嘻的笑聲,卻又覺得--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刺耳!
再度下車,在一棟精美的樓房面前停了下來,該樓房周圍環境的優美程度真的不亞於嚴老爺子那塊的。一天之內看到了兩處這樣的小區,害得林夢不慨歎,這還真是有錢人才能享受到的奢華!同時,她也好奇,這一次容淩會帶她去見什麼人物。
這一次,卻沒有人來迎接他們,反而是容淩自己掏出了房卡,衝著大門刷了一下,然後帶著她們進去。等下了車,進了屋,依然沒有人。林夢有些不解,扭頭看容淩。容淩則伸手推了一下小傢夥。
「佑佑,去幫叔叔看看這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小佑佑像是得了將軍命令的小士兵,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是」,然後歡欣鼓舞地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叫:「有人嗎……有人嗎……」
其實這屋裡有沒有人,容淩還能不知道?!他的房子,哪有人敢擅自闖入的?!
林夢正笑著看著小傢夥蹦跳著跑遠呢,小傢夥的小腦袋瓜像是小動物一樣地探來探去,看著讓人歡喜。正在此時,一隻胳膊悄然地摟住了她的腰,一隻大掌則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側腰。立刻,有一股微末的電流竄起,她敏感地縮了一下,不解地扭頭看他,望入的是男人深沉的眼,裡面浮現的色彩,是熟悉的黑色,那種情事之中讓人著迷、讓人顫慄、讓人渾身發熱,又讓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黑色!
「今晚留這兒可好?!」
他湊了過來,略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上立刻飛上彩雲,有些驚慌地略推了他一下,扭頭去看小傢夥。
「他看不到的!」男人灼熱的氣息,一點點地吹到她的臉上。
林夢這下也反應過來了,男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她有些猶豫。「都已經出院了,再不回去似乎不太好!」
阮承毅那邊必然是又派人調查著她的,否則當日也不會那麼乾脆的指出她送小傢夥上幼稚園,然後又送小傢夥練武的事情了。她有些怕事情敗露,被那三個兒子知道,然後惹得那三人發狂!
「有什麼不好?!」容淩不高興了起來,臉色緊跟著陰沉了起來。「你在乎他們,還能比我多?!」
這是嚴重的不滿了!
林夢羞愧,想到男人今日所作的這一切,就緩緩地點了點頭。
算了,反正那三個兒子也不待見她,就隨便他們好了,她也沒必要為了討好他們,讓自己做一個「賢妻良母」!
容淩的臉色立刻就又好了一些。
「待會兒做飯給我吃吧!」他開始惦記起小傢夥嘴裡所說的「媽咪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他低下頭,開始輕咬起了她的耳朵。
「喂,會被佑佑看見的!」
她推了他一把,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小手一下子蓋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急急忙忙地上前幾步,逃開了他。
容淩從背後看著她,緩緩地扯開一抹邪笑。不急,反正這女人今晚是他的!
小傢夥的適應力非常的強,當林夢告訴小傢夥今晚要在這裡住下之後,小傢夥也沒鬧脾氣,反而還挺開心地逛起了屋子。當然,他是小手拉著容淩逛的。這個雙層的小樓,也夠小傢夥逛一會兒,滿足好奇心的。
那邊林夢擬了幾個菜色,撥了容淩給的電話。然後半個小時沒到,就有人把她需要的食材給送過來了,可謂是太有效率了。
林夢不知道這個小樓以前住的什麼人,但是僅僅從流理台來看,就知道廚房的利用率很低,甚至她都懷疑這個廚房根本就沒用過。冰箱裡塞的,也不過就兩樣,一是冰啤酒,一是礦泉水。這兩樣,都是那種不正經把家當家的人才會長期儲備的。
廚房裡的一應廚房用具都很新,同時還乾乾淨淨的,一點灰都沒有,林夢又懷疑,之前是有人專門打掃過這裡。她在廚房裡翻了翻,還是先翻出了一個水壺,然後燒了開水,打算先把各種鍋洗刷一遍。在搗鼓著廚房的時候,她甚至發現裡面的一些用具,諸如平底鍋、甚至包括筷子,都帶著未拆封的標志。她臉黑了黑,卻立刻又高興了起來。
廚房一向是女人的天下,這裡用具這麼新,甚至有些連包裝都沒拆過的樣子,不正是說明之前沒有女人,或者少有女人駐足嘛!
這足以讓她高興!
等後來廚房裡冒起了油煙,她借著炒菜的功夫轉出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的男人正不嫌髒地甩了鞋趴在客廳的地闆上。在他們的面前,一個個小巧的多米諾骨牌猶如星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羅列著。這兩人對多米諾骨牌的熱情似乎從醫院延森到了這裡。
「……要輕一點哦……」
時而還能聽到小傢夥提著心、吊著氣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彷彿怕驚擾到骨牌。而男人此刻就像個大孩子,沒有絲毫形象地趴在小傢夥的身邊,在小傢夥的指揮下,把骨牌放到小傢夥屬意的地點。有時候,這兩人的腦袋都能碰在一起,黑黑的兩團,親密地彷彿成了一個個體。
這一幕,有些感人。
林夢摸了摸自己的兇口,那裡被這種溫馨和感動充斥的滿滿的。
廚房裡做著菜,飄著米飯香,客廳裡是玩在一起的男人和孩子,就他們三個,可以成為一個家……
她有些傻傻地笑了起來,心裡卻堅定了一個念頭:盡快讓阮家三兄弟振奮起來,帶領公司衝出一條光明大道來,然後她就拿出老爺子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然後離婚,然後離開阮家,然後……
她眉角一彎,眼梢慢慢地變得嫵媚了起來。
男人似乎有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過頭精準地朝廚房門口射來。她擡手,囂張地衝男人揮了揮手裡炒菜的鍋鏟,吐了吐舌頭,靚麗的青絲一甩,帶著剎那綻放卻讓人驚艷的風情,婀娜地閃入了廚房。
男人心裡的那股火啊,被撩地呼呼地往上冒。深邃的黑眸,被勾住似地緊緊地盯著那已經無人的廚房門口,彷彿那女人的倩影依然還停駐在那裡一般。
「叔叔,該你了……」
小傢夥推了推容淩,他才收了視線。不過卻在心裡狠狠地低咒了一聲,暗想今晚可不能對那女人客氣了!
如此,心裡存著這想法的男人,便有些焦躁地等待著天黑。好不容易飯也吃了,天也黑了,林夢也把廚房打掃乾淨了,可容淩發現還不行。問題便出在他--小傢夥身上!
小傢夥大概是在醫院裡養的太好了,又或者剛成功地消滅了一次流感,整個人真是生龍活虎、精神奕奕。又因為今天容淩表示也會在這裡住下,小傢夥「吼吼吼」立刻化身為了一刻都不消停的小怪獸。時間滴滴答答地流走,小傢夥就是不困,睜著兩雙亮閃閃的黑眼睛,特有精神地看著容淩。
「他是不是該睡覺了?!」
容淩耐著性子,看著手表上的分鍾終於完美地走完了一個圈,讓時針磨蹭到了八點,就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嘴。林夢低下頭看了一眼新到手沒多久的手表。的確,到8點了,小傢夥該睡覺了。
「佑佑,該洗洗睡了!」林夢按照往常的慣例喊小傢夥。這種態度落入容淩的心裡,讓他很是滿意。
可小傢夥立刻仰著小下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扁著嫩嫩的小嘴,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夢。
「媽咪……」
這軟軟的一喊,把林夢的心都給喊軟了。
「媽咪,再玩一會兒好不好,佑佑還不困,再玩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樣的孩子,哪個見了不疼。林夢又是孩子的媽咪,自然想著多幾分鍾、少幾分鍾睡覺也沒什麼關係,再加上今天情況又有些特殊,小傢夥難得玩的這麼開心,容淩又在這裡,林夢也私心地希望小傢夥能和容淩多玩一會兒,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容淩這心裡就起了一些小波瀾,可是小傢夥那軟軟地、彷彿無骨的小手指一搭上他的大掌,他就很沒有立場地投降了。大略,是今晚的夜色太溫柔,所以,他無法保持冷硬吧。
小傢夥嘴裡的「一會兒,就隻是一會兒」,就這麼一再延長再延長,起初容淩還會偷偷地瞄瞄手表,到後來一看小傢夥越戰越勇,立刻牙關一咬,心裡哼了一聲:臭小子,你老爸我當初能幾天幾夜地和敵人死磕到底,還能鬥不過你這小子!
一旦有了這心思,容淩心裡惦記著的旁的心思一下子就壓了下去,然後一門心思地和小傢夥玩了起來。小傢夥很興奮,也玩得很高興,已經渾然忘我了,等到花費一個多小時擺好的超強陣容的多米諾骨牌帶著華麗麗地脆響、以絢麗的風姿一一倒下之後,小傢夥一個蹦躂,跳了起來。歡快地拍了拍手掌之後,小傢夥咕噥了一聲「困」,就瞇著眼往容淩摸去,然後抱著他的大腿,眼一閉,就這樣睡著了,小身闆也跟著軟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滑到地上了,幸好容淩眼疾手快,一把將小傢夥抄了起來,才免於小傢夥親吻地面的惡果。
懷裡,小傢夥已經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小臉蛋兒因為玩耍,紅撲撲的,彷彿小天使似的,哪個能想到在這之前,小傢夥野地就像隻皮猴似的!
「真是小孩!」
容淩批語,搖了搖頭。說睡就睡,也隻有無憂無慮如小孩,才能做到了。
「我來抱他吧,你也累了吧!」
林夢伸手要過來抱小傢夥。其實帶孩子是很累的,可沒想像的那麼輕鬆,或許你會發現帶半天的孩子,可能要比你做一天的生意還要累。林夢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帶孩子不輕鬆。今天,容淩可是和小傢夥玩了一晚上了,肯定是不輕鬆。
「沒事!」容淩淡淡推拒,小傢夥就這麼點分量,談不上累。抱著小孩兒,林夢在前面替容淩開燈,容淩緊隨其後。床鋪是之前林夢在趁著容淩和小傢夥玩的熱鬧的時候上來鋪好的,如今把小傢夥放上去就好了。
容淩那邊輕手輕腳地替小傢夥脫襪子,脫上衣,脫褲子,林夢則轉入浴室替小傢夥接了一盆熱水出來,輕輕地替小傢夥抹了臉、擦了手,又擦了腳。小傢夥呼呼大睡,小嘴微微咧著,也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夢到了什麼,嘿嘿地笑了一聲,有些突兀,口水都流下來了。看的林夢一陣偷笑,就連容淩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驚奇。他雖然有接觸過小孩,但是這樣的情形,卻是第一次見到。
林夢擰了熱毛巾,小心地替小傢夥把口水擦掉。小傢夥吧唧了一下小嘴,小手微微動了動,然後繼續咧著小嘴,露著兩顆可愛的小門牙,繼續無邪地睡著。
林夢笑著,收了毛巾和臉盆,鑽入浴室。在猶豫著要不要找件衣服衝個澡的時候,男人緊跟著走了進來,大掌即刻摟住了她,熾熱的肉體緊跟著貼了上來。男人從背後將她抱入懷裡的舉動,將性暗示地昭然若揭!
「出去!」她低語,面上微紅,小手立刻抓住了他作怪的大掌,阻止它向她的酥兇進發。
「別在這裡,去別的房間吧!」
今晚逃不了,是她早就明白的認知!
男人就呵呵笑,笑聲中帶著動情的曖昧。這個男人,也隻有在發情的時候,才那麼不吝嗇笑容和笑聲,雖然這個時候他的笑總是帶有惡質、邪魅的成分!
他略微使勁,將她從他懷裡轉過了身子,不由分說,先重重吻上她的唇。他的吻,灼熱、粗重,有些獸性的魯莽,彷彿壓抑不住、為了這一刻已經隱忍了好久一般,所以吻上的時候,才這麼的不知輕重。
她想著也不過就是一個吻,就讓這個男人先嘗嘗甜頭就好了。所以羞怯地微微扇了扇睫毛,微微合上了眼,柔順地承受著男人的吻。男人頂開她的唇,進入有點深,動作狂肆而猛烈,有一種狂風掃落葉的兇狠。
她被吻得腦子微微有些發暈,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軟。
在這秋夜的晚上,房間裡因為有空調,所以不冷,林夢也是早早就脫了外套,身上就隻套著一件薄薄的小衫。男人的大掌乾爽中帶著灼熱,輕而易舉地撩起她的小衫鑽入她的衣服底,然後小衫的下擺隨著男人撫摸肌膚的進度,一下一下地被撩起,直至男人罩住了那一份可以膩死人的高挺柔軟,才略微停止。
她嬌喘,輕呼,面龐賽過火艷的晚霞。那肌膚的白嫩包裹著這份火紅,璀璨勝過寶石!
他一聲粗喘,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的兇。熾熱的唇,越發兇惡地吻她。
她有些魂不附體了,感覺整個靈魂都輕飄飄了起來,摸不住、抓不住,隻感覺男人的手和吻,好熱、好燙,似乎就將她溺死。
在她暈乎乎地被男人扯開了文兇,一無所知地暴露了自己的白色柔美之後,男人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吞嚥聲,一個打橫,將她抱起,就往屋外走。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想到躺在床上的兒子,想要躲藏卻已經是來不及,幸好小傢夥睡的很沉,所以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的媽咪半裸著被男人給抱去了別的地方。
男人一如林夢之前祈求地那般,進了對面的房間,遠離小傢夥,並關了門。把她輕柔地放到了床上之後,男人急切地甚至都來不及脫衣服,直接就緊跟著上來,將她圈入身下,一下一下的吻她。那一刻的柔情,簡直要溺斃她。
「幫我脫!」
他暗啞出聲,抓過她的手,往他的皮帶上放,然後低頭,一刻都不停,爭分奪秒的親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她被親的手有些抖,但還是顫顫悠悠地聽了他的話,努力地幫他解皮帶。眼睛看不到,她隻能摸索著去解,然後小手有時候就避無可避地擦過他的小腹,那裡正是他情動的源泉,所以好幾次,他被她的無心之舉弄得低低地悶吼,聽得她臉紅心跳。
終於解開了皮帶,她有些如釋重負,男人啞聲讓她繼續,她隻有忍著心底的呻吟,幫男人脫下褲子,然後,不小心,就碰到了那個地方。熱燙燙的硬物,讓人心驚肉跳!
他的氣息猛地粗重了起來,這份變化很劇烈,她敏感地察覺到了。於是,就有些膽怯了,小手偷偷地往回縮,卻被男人兇猛而下的大掌一把逮住,強行地將她按壓在了那裡。
「嗚……」
她低低地哼,惹得臉上都冒了汗,羞的全身的毛孔都要蜷縮起來了。
男人微微仰頭,嘴裡吐著快要將人融化的熱氣,享受般地瞇著眼。燈光賦予他更加魔魅的風採,這一刻,這個男人俊美地有些驚心,林夢覺得自己的這顆心都要被他這純男性的一面給勾走了。男性情動時散發的味道更是刺激著她的荷爾蒙,讓她暈暈乎乎的,有些掌控不了自己了,竟然暈暈乎乎地,就讓男人得逞了!
男人發洩出來的時候,那臉上似痛苦又似暢快的表情,有些迷惑住她。獸性的悶吼,長長的粗喘,密集的熱汗,淩亂的劉海,如此種種,都把她帶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那裡,彷彿呼吸進入的空氣,都帶著男人的氣息!
「小乖,小乖,你真好……真好……」
男人似狂喜、似暢快、似安慰、似舒心,說著猶如裹了蜜一般的話。也隻有在床上,這個惜字如金又看上去很冷漠的男人才能變得溫柔而多情。
他這該是贊美吧?!
她羞紅著臉,心裡湧動的是暖暖的甜!
這一晚,他極盡溫柔,彷彿是要彌補他之前的粗暴似的。她一次又一次被他拋高,在極樂的天堂遊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後眼前一白,再也支撐不住,醉倒在一片香甜地猶如棉花糖的白雲裡,隨雲流走,隨雲飄蕩,卻不怕會迷失,隻因為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一直都伴在左右!
次日早上,她是被他給推醒的。
「這是這裡的房卡,你拿著,刷卡就能進來。需要什麼東西,還是打昨天的那個電話,會有人送貨上來的時候!」
她剛睡醒,雖然腦子裡接收了他的話,可大腦還是混沌的,理不清他的意思,所以迷惑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咬了一下她的小俏鼻,很輕,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卻能讓人的心在那一個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癢意。
她眨了眨眼,睫毛沿著漂亮的眼珠子刷過一遍之後,神智才有些清醒。容易害羞的性子,讓她無法控制地微微紅了臉。
「這是要做什麼?!」她輕問。因為昨晚折騰地太厲害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慵懶的聲調,讓她整個人猶如波斯貓一般的嫵媚。
於是,他將她圈地更緊!
「以後每個周末都要來這裡!」這絕非是商量的口氣。
「不是想嫁給我嗎,那麼,我給你機會,讓你可以接近我,這總比你絞盡腦汁的想要找我要強吧!」
他調侃。
她羞惱,暗想什麼叫做她想嫁給他,開口閉口就提這個,他就這麼篤定她非他不嫁嗎?!
女人天性裡羞澀的一面,讓她下意識地腹誹他那大刺刺的大男子言論。可轉念一想,她還是抿著唇,克制著笑容接過了他手裡的房卡。
那時,在這蘸著秋露的初晨,在淡淡陽光的沐浴下,她光著身子,被同樣光著的他圈在懷裡,手裡捏著象征著家的房卡,有些甜蜜地以為,幸福,就該是離她很近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