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蘭看着他的樣子,煩躁地皺了皺眉:“别哭了!我們秦家不出窩囊廢!你想繼續跟他們保持關系我沒意見。但如果你想讓我認他們,那是白日做夢!我的母親隻有一個,那就是白思卉!”
她話落起身,轉頭緩和語氣對徐之昱道:“我們走!”
“好。”徐之昱自然沒有意見,立刻起身跟上。
金宇軒連忙擦了擦淚,攔住兩人:“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吃飯,我們吃飯,這些都是深城特色,我特意為你們點的,保證好吃。”
“我缺你這口?”秦思蘭沒好氣道。
“不是,當然不是。”金宇軒賠着小心:“但點都點了,這麼多不吃多浪費啊!”
秦思蘭認真地看着他:“那你好好吃,一定要全吃完,否則我饒不了你!”
她的語氣并不重,但淩厲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金宇軒打了個寒顫,所有話一下子全卡在嗓子眼裡。
這還是之前那個關心哥哥的好妹妹嗎?
這活脫脫是翻版蘇楠好嗎?
這世上的女人是全瘋了嗎?
金宇軒心裡苦,越發想念白思卉,隻有母親最溫柔!
他必須盡快搞定這邊的事,早點回到母親身邊!
走出酒店,秦思蘭沒有開口,徐之昱便也沒有說話,隻是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深城比雲城暖和,即便是這樣的深秋夜晚,風裡依舊帶着暖意。
當秦思蘭的視線略微在路邊一間甜品店多停留了兩秒,徐之昱立刻道:“進去坐坐?”
秦思蘭微怔,旋即淺笑點頭:“好。”
其實,她隻是被店裡那盆綠植微景觀吸引多看了一眼,沒想到這麼個小小的細節之昱哥也暖心的注意到。
看着秦思蘭在卡座坐下,徐之昱才去櫃台點餐。
秦思蘭單手撐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仔細叮囑她的口味偏好,忽然就感覺自己被治愈了。
在千嬌萬寵中長大,擁有自己的事業和健康的身心,身邊環繞的都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家人朋友。她得到的遠比這世上大多數人多得多,何必還要去計較那些讓自己不快樂的部分呢?
徐之昱端着餐回來,就看到個盯着自己傻笑的傻丫頭。
“怎麼了?什麼這麼好笑?”他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與她并排坐下,眼角眉梢都是溫潤寵溺的笑意。
秦思蘭笑着沒有說話,接過他拿來的蛋糕用叉子吃了一大口:“真甜!從嘴裡一直甜到心裡!”
她眯起眼,鼓鼓的腮幫子餍足得像是可愛的小倉鼠。
徐之昱眼底的笑意更深:“慢點,沒人跟你搶,小饞貓!”
“就是小饞貓,你能把我怎麼樣?”秦思蘭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像個故意調皮的孩子。
徐之昱笑而不語,眼底似有深意。
秦思蘭與他對視幾秒,敗下陣來:“好吧!我承認,我并沒有看上去那麼灑脫開心,我就是很糾結。”
“是個人都會糾結,你不是特例。”
徐之昱語氣淡淡,很自然地拿起紙巾替她擦了擦唇邊的奶油:“但你已經比大多數做得好!在學習上你奮發上進,隻要你想參加的比賽,都能拿到名字。在工作上你也不甘人後,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就恃寵而驕。你的殺伐果決,所有人有目共睹。”
秦思蘭神色恹恹:“可我在感情上總是進退維谷,尤其是在處理親情方面,我的情商一向不高……”
“那有怎樣?”徐之昱笑着反問:“家是講理談判的地方嗎?你要那麼高的情商幹什麼?像你以前那樣就不快樂了嗎?卉姨和阿越就不愛你了嗎?”
“不,他們很愛我,我也很快樂!”秦思蘭立刻道。
她容不得任何人對那個家,對母親和哥有半分之一,之昱哥也不行。
徐之昱聳聳肩:“這不就行了?世界瞬息萬變,我們每時每秒的想法也會不一樣。所以何必拘泥這個決定那個決定,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想推翻就推翻,最重要是遵從本心,讓自己開心。”
“你這是縱容我犯錯!”秦思蘭笑嗔道:“萬一我捅了婁子怎麼辦?”
“怕什麼,天塌下來自有高個頂着。”
徐之昱說着,伸手比了比自己和秦思蘭的高度:“到你,還差得遠。”
秦思蘭輕笑,兇中郁結倏然散開來。
她歪頭枕着徐之昱的肩,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滿足。
叮――
徐之昱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
他一手攬着秦思蘭,一手随意點開,卻在看清内容時蓦地愣住。
“之昱哥,你怎麼了?之昱哥?”
熟悉的聲音影影綽綽傳來,仿佛隔着層層濃霧,徐之昱聽不清,愣着沒有動。
秦思蘭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連忙順着他的手機看去,卻在看清屏幕上那張照片時整個人僵住。
“甯宵姐?是甯宵姐嗎?”
她情不自禁地驚歎出聲。
那是之昱哥的白月光,是跟他一起出國卻意外身亡的學霸姐姐!
屏幕上,女人笑意溫柔,長發披肩,眉眼間都是成熟女性的睿智和從容。
背景似乎是某個發布會的現場,她站在台上,一身黑色職業裝,又美又飒。
可是,她不是去世了很多年了嗎?
秦思蘭激動地抓緊徐之昱的胳臂,用力地搖了搖:“之昱哥,是甯宵姐!是她!她還活着!”
她記得多年前的甯宵,甜美青澀,是個有着學生氣質的溫柔姐姐。
但現在,就她的年齡和氣質,妥妥是一枚禦姐了。
直到被秦思蘭緊抓着搖了搖,徐之昱才仿佛如夢初醒,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不,她不是甯宵,隻是長得有點像而已。”
他這麼說着,就這樣回複了信息,然後直接删除了照片。
秦思蘭視線落在對話框上,發件人是卓然。之昱哥的同學兼助理,又一個他和甯宵感情的見證者。
她心口忽然有些酸澀,卻還是打起精神:“你真覺得那不是甯宵姐嗎?我覺得很像。”
徐之昱搖頭,攬着她的手緊了緊:“這世上有那麼多人,有幾個長得像的不足為奇。你忘了,你哥當年也見過一個跟你嫂子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我之前來深城找你那次,不是也跟你說過在飛機上遇到一個長得很像甯宵的人,還被她教育了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