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彬朝着趙雲點點頭,轉身朝着反方向離開。
全程他們都沒再說話,直到車子出了城堡,确定完全離開洪志強的監控範圍。
不等蔣丞彬吩咐,趙雲立刻聯系了徐之昱。
通過衛星電話轉接,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徐之昱的聲音:“蔣總,阿越的懷疑果然沒錯,洪志強以前是國家情報組織成員。但他後來背叛組織,最終也沒有得到對方重用,反而在國際上被各方驅逐。”
蔣丞彬握着電話,微微眯眸:“所以,與其說他是占地為王,不如說他是逃到這裡?”
“可以這麼說。”徐之昱凝重道:“他現在表面光鮮,實際就是條喪家犬。所以他現在做的,很可能都是極端報複,有損國家人民利益的事。”
蔣丞彬面色凝重,俊眉緊蹙。
情況竟是這麼嚴重!
花園裡。
蘇楠挽着秦斯越的胳臂,走過綠蔭蔽日的石子路,走過姹紫嫣紅的歐式長廊,走過白玉的假山噴泉……
斑駁的陽光碎金般落在他們的身上、眼底,勾勒出俊男美女溫馨和諧的畫面。
大多數時候都是蘇楠在說,秦斯越看着她,眸中是溫柔寵溺的淺笑。
瞥見秦斯越鼻尖滲出了細密的薄汗,蘇楠立刻扶他在花廊坐下:“不着急,休息會兒,我們再慢慢走。”
“好。”秦斯越溫柔點頭,沒有逞強。
劇毒幾乎折騰了一夜,他的身體還很虛弱。
看到旁邊一蓬翠綠枝葉,開着蔚藍色小花的植物,他下意識伸出手。
那樣的藍,由淺到深,明媚得好像三月裡的春光,揉進綿密的白雲。
他要摘一朵,插在楠楠的鬓角,配上她雪白的肌膚,精緻的五官,一定很好看!
“别動!”蘇楠輕呼。
在他觸到花之前,握住他的指尖:“這花有毒。這個花園裡,很多花和植物都是有毒的。”
秦斯越眼神微詫,旋即輕笑:“果然好看的都是緻命的。”
蘇楠眨眨眼,期待地看着他:“那我好看嗎?”
秦斯越垂眸,看着她晶亮的眸,看着那一閃而逝的狡黠,薄唇勾起。
他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略帶粗粝的指腹摩挲過她的眉眼:“當然,我的女人必須最好看。”
蘇楠看着落在他漆黑瞳仁中的自己,心跳加速,臉頰绯紅。
她嘴上卻假裝愠怒:“哼,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是緻命的?”
秦斯越轉過她的小臉,看着她的眼睛:“跟你初遇是緻命的邂逅,因為你緻命的魅力誘惑我彌足深陷。我陷在你緻命的溫柔裡,明知道有毒卻甘之如饴。從看到你那一眼,我就知道有些毒,沾之緻命,卻不想避也避不開!”
男人的聲音低沉溫柔,如涓涓細流淌過蘇楠的心尖。
他的臉上帶着玩味的笑,眼底滿是深情:“我心甘情願飛蛾撲火,即便折損生命的長度我也在所不惜,隻希望在有限的時間長河裡,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夠毒入骨髓。”
蘇楠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澎湃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他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将彼此刻入骨髓。
那一夜的沉淪在他們的皿肉中種下了蠱,不可分割,不死不休。
她冷着臉,揚起下巴,白嫩的指尖一下下戳着男人的兇膛:“這麼說,我在你心裡,就是害人不淺的毒藥咯?”
秦斯越握住她的指尖用力,将人帶進兇膛:“是,但你的毒,隻針對我一個人,是我的專屬毒藥!”
蘇楠紅着臉,用力地掙了掙,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她學着電視劇裡的港台腔:“大叔,你吉布吉島,你介樣很油膩欸!”
原本脆爽的嗓音,帶着刻意的嗲,竟然絲毫沒有違和,反而像是粉嫩的貓爪撓過耳蝸。
秦斯越笑起來。
那張冷峻時的如萬年冰川,亘古巍峨,鋒芒凜冽的臉……
此時此刻,如冰雪消融,萬裡花開。
蘇楠:“!!!”
顔值暴擊,太犯規了!
“你這樣,我很喜歡!不,不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秦斯越攥着她的手收緊:“你說,這會不會是我的中毒後遺症?”
不等蘇楠回答,他又自顧自道:“我喜歡這種後遺症。”
蘇楠閉了閉眼,終于繃不住,揚起嘴角。
明明早餐隻是簡單的牛奶三明治,可她現在嘴裡蔓延的絲絲縷縷都是甜,好像整個人都浸潤在香甜的蜂蜜裡。
“那我來看看你的毒?”她反握住秦斯越的手,轉移話題。
隻一眼,秦斯越就将她的小手攥回了自己的大掌中:“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青黑色的蛛網沒有再蔓延開。
蘇楠抿唇掙了掙:“我沒事。”
秦斯越固執地擁着她,下巴磨蹭着她的發頂,嗅着淡淡的馨香:“小傻瓜,以後不準再那麼做了,知道嗎?幸好沒事,否則你讓我怎麼辦?”
蘇楠讪讪地吐了吐舌頭:“當時你情況那麼差,我哪能顧得上那麼多!”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他命!
秦斯越看穿她的想法,伸手在她光潔的額上敲了敲:“我告訴你,不準!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首要考慮的,必須是你自己。”
“嘿嘿!”蘇楠揉着額頭輕笑:“我還沒說完呢!就算當時我有理智,我也會這麼做。因為我這個身體,現在已經是百毒不侵了。”
秦斯越詫異地白她一眼:“哪有這種體質?想騙我,沒門!總之,你以後不許再胡來。”
“我說的是真的!”蘇楠拉過他的手,緊緊交握,依偎在他身邊:“當年我被車撞受傷,又從綠江大橋上跳下去,身體狀況非常非常的差。為了保住我和三個小家夥,幹爸幹媽給我用了各種各樣的藥……”
她的聲音很輕,娓娓的叙述中,往事如畫卷在兩人眼前展開。
秦斯越看到昏迷中的蘇楠全身紮滿了銀針,看到她被浸泡在漆黑的藥汁裡,看到二老将一碗碗看不出什麼東西的藥灌進她的身體……
終于,她的臉上漸漸有了皿色,從昏迷中蘇醒,然後是漫長的卧床保胎,最後生下三個小家夥。
即便這樣,她的苦日子還沒有結束。
她的身體被江水浸泡,寒氣入骨,刮風下雨都會全身酸疼。
又是一桶桶的藥浴,一碗碗或濃黃或漆黑的中藥,足足調理了整整三年,她才勉強恢複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