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芝看着蒼白消瘦的兒子,忍不住哭起來:“他以前也不想治病,但隻要我們守着,他總歸還是會安靜地配合。但從親眼看到你結婚後,他情緒就徹底崩潰了,不管我和他爸再怎麼勸說安撫都沒用了!”
想起這些,喬芳芝眼底多了一抹怨恨,要不是花胡蝶這個狐狸精,她的好兒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立刻,她就掩飾好情緒,可憐兮兮道:“小蝶,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你、求你救救我們小北吧!”
她說着,就要給花胡蝶跪下。
花胡蝶急忙拉住她:“我會盡力,但我不是醫生,治病救人關鍵還得看醫生和病人自己。”
“是是。”喬芳芝忙不疊點頭:“聽你的,都聽你的。”
醫生道:“我們也會盡力。病人在治療過程中本來就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之前他隻是輕度抑郁,但最近情況惡化得實在太快,大劑量的藥物對身體影響太大,我們也是想如果有更溫和的辦法能讓病人少受些痛苦。
“如果有你的安撫,再加上一定比例的藥物治療,相信隻要能堅持一段時間,病人的情況一定會有所好轉。這樣藥物對他身體造成的損傷,也能減輕到最小。”
花胡蝶看着醫生,微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我要在這裡陪他治療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四個字,她咬得很重。
醫生點頭:“嚴格來說,是這樣。比起藥物,你對他的鎮定作用可能更強。”
花胡蝶搖頭:“不,這不可能。我跟他的關系,永遠無法達到他想象或者說想要的高度,我不可能一直騙他。而且我已經結婚了,我有自己的家庭和家人。治病救人的事,還是應該交給更專業的醫護人員。”
她說完就要離開,喬芳芝連忙攔住她。
“小蝶,我求你!求求你!現在隻有你能救我們小北了!”
喬芳芝哭得淚眼模糊,要不是為了兒子,她絕不會多看這個不識擡舉的女人一眼。
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二手貨,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兒子!
花胡蝶皺眉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的下跪:“我不是醫生,我真的幫不了他!”
“小蝶、小蝶……”
争執間,病床上的紀喬北像是聽到花胡蝶地聲音,喃喃着睜開眼:“小蝶,是你嗎小蝶?”
病房裡一靜。
下一秒,喬芳芝就反握住花胡蝶的手,拉着她就往病床前走:“兒子,小蝶在呢!小蝶在這呢!”
紀喬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就要抱花胡蝶。
喬芳芝順勢大力地将花胡蝶往前一推:“兒子,你肚子餓不餓?我準備了飯菜,你跟小蝶一起吃啊?”
“好啊!謝謝媽!”紀喬北笑着,眼裡有細碎的星光,響亮的聲音仿佛身體已經痊愈。
花胡蝶避開他的手,但還是不忍地沒有拆穿拒絕。
他實在太虛弱了。
那雙伸出的手枯瘦如柴,僅僅是坐起來就像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一直在不停地抖!
喬芳芝立刻拉着丈夫和醫生出去安排。
紀喬北溫柔地笑着看着花胡蝶,心裡眼裡都隻有她:“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的。我那麼愛你,你怎麼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抛棄我呢?”
不等花胡蝶開口,他就自顧自繼續道:“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再也不讓你擔心。”
花胡蝶無奈地歎口氣,勉強地牽了牽嘴角。
很快,喬芳芝就将準備好的飯菜送了進來。
看到紀喬北因為虛弱而顫抖的手,花胡蝶接過了他手中的碗勺。
病房外,喬芳芝趴在窗戶上,看着在花胡蝶面前乖巧聽話的兒子,忍不住紅了眼:“冤孽,真是冤孽啊!”
紀父急忙捂住她的嘴:“隻要兒子能好,趕緊把你那些有的沒的都給我放下!”
喬芳芝掰開他的手,壓低聲音:“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孰輕孰重我還能不知道?”
頓了頓,她皺眉道:“沒辦法,看來隻能親自去一趟了。”
紀父和她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叮咚、叮咚……”
侯靜月和花向磊正坐在客廳裡喝茶,聽到門鈴聲,侯靜月立刻開心地站起來:“一定是小蝶和文昊回來了!咱倆真是的,光顧着高興,都忘了給孩子們配把鑰匙了。”
她絮叨着打開門,看清站在門外的人瞬間變了臉色。
她下意識要關門,喬芳芝卻先一步擠了進來。
“靜月,别這樣,好歹都是老熟人了。而且我們今天,可是特意來跟你們道歉的!”
喬芳芝賠着笑,将手中沉甸甸地禮物往前一送:“都是我們的錯,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
紀父跟在後面,拎着禮物附和道:“對對,你們有什麼怨氣沖我來,認打認罰決不還手!”
侯靜月嗤笑一聲,冷冷地看着兩人:“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恨不得把我們花家踩死在腳下的人,有天也會上門向我們道歉?我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她一向待人溫和寬厚,但想到花家和女兒經曆的一切,她就對面前這兩個人溫和不起來。
“誤會,都是誤會!”紀父賠笑打着哈哈:“以前的事是我們不對,商業競争嘛,難免有些手段!但你放心,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絕對不會了!”
“對對對,以前都是我們不做人!以後我們保證跟你們坦誠相待,也會把小蝶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照顧。”喬芳芝附和道。
花向磊過來,跟侯靜月對視一眼,同時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花向磊:什麼情況?
侯靜月:我哪知道!
花向磊:總之肯定不是好事,攆出去就對了!
夫妻倆瞬間達成一緻,推着兩人就往外走。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少在這攀親戚,趕緊走!”
“我們自己的女兒自己養得不起,用不着你們照顧!”
紀喬北父母被推搡得連連後退,眼前就要被推出門,紀父心一橫,拉着妻子直接跪了下來。
“老花、靜月,我知道我們紀家對不起你們!但求你們看在兩個孩子終生幸福的份上,聽我們把話說完吧!”
花向磊和侯靜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連忙退開兩步避開這個大禮。
“說話就說話,你們這是幹什麼?”花向磊冷聲道。
喬芳芝眼底陰鸷,還不是你們逼的!
不過她不敢說也不能說,隻可憐巴巴地看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