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稍後醫院會跟你們簽數據使用協議，我們還怕你們反悔呢！而且，你們不是這個項目唯一的受惠者。”
聽到不是唯一的受惠者，花向磊這才放下心來：“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了！”
陸文昊笑笑，紳士地退出房間。
花胡蝶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眶中漸漸噙滿熱淚。
房門打開，瞥見還等在外面的院長，她下意識想到父親的病情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連忙收斂情緒跟了出去。
“院長，我爸的病情有什麼問題嗎？”
吳院長白胖的臉上帶着笑，像尊慈眉善目的彌勒佛：“沒有沒有。你放心，人既然送到我們醫院，我們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
花胡蝶松口氣，感激地朝他深鞠一躬：“謝謝您！”
吳院長連忙伸手托住她：“别别，我們隻是做了醫生應該做的，辛苦的是文昊。”
他轉頭看向陸文昊，笑意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下次這種事打個電話就行，沒必要大清早地親自跑一趟。”
小夥子，伯伯就隻能幫你到這了。
陸文昊完全沒get到他的好意，心裡隻有呵呵哒！
哼，我倒是想直接打電話，可誰讓您不信呢？昨晚誰說我是騙子來的？
不過當着花胡蝶的面，他也沒有拆穿。
客氣地送走院長，一回頭就看到花胡蝶紅着眼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他立刻戒備地雙手環兇：“幹什麼？感動到想以身相許了？”
花胡蝶抿唇，好一會兒才揚唇一笑：“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的演技震撼到？這個時候我多少要表達下，情感是不是拿捏了？”
陸文昊長舒口氣：“在我這不需要！少感動少作妖就行，我最怕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事了。”
“沒問題！”花胡蝶爽快道：“你還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啊！”
剛好要去給爸媽買，順便給他買一份不費事。
陸文昊看穿她的心思，譏诮地扯了扯嘴角：“呵，大可不必！你爸媽的待會兒醫院會有專人送營養餐，你那些路邊攤，他們不需要了。”
花胡蝶：……
“那我更得請你吃了不是？走，我請你吃大餐！”
陸文昊挑挑眉，眼底閃過一抹促狹：“大餐？”
“真的，比金子還真，待會兒你出去自己挑！”
花胡蝶不由分說，推着他就往外走。
這個人情實在太大，如果不做點什麼，她實在過不了心裡那關。
但以她現在的能力，唯一能做大概也隻有請他吃頓飯而已。
全杭城最好的私立醫院，周圍配套的衣食住行必定同等完善高檔。
看到那一排高級私廚定制，花胡蝶暗暗捏緊了幹癟的錢包。
就在她盤算着如果自己不吃，夠不夠讓陸文昊一個人飽餐一頓時，陸文昊忽然伸手指了指拐角的kfc。
“就那吧！”
“你确定？”花胡蝶詫異的同時暗松口氣：“選了可就不能後悔了。”
果然還是那個摳門的小騙子。
陸文昊無所謂地聳聳肩：“别讓小爺吃辣就行！昨晚肚子疼半夜。”
“噗……”花胡蝶笑出聲：“活該，誰讓你打腫臉充胖子。”
“彼此彼此！”
進到kfc，陸文昊直接就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花胡蝶也很識相：“您想吃什麼？我去買。”
陸文昊疲倦地打了個呵欠：“随便。”
他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哪天起床不到中午12點都得算早起了。
“行，那小的給您安排。”
花胡蝶說完，就去了點餐台排隊。
陸文昊單手托腮，睡眼朦胧地看着她跟店員說了半天，最後還做了個感謝鞠躬的動作，才端着東西回來。
營養粥、帕尼尼、豆漿油條還有飯團薯餅。
他俊眉微蹙：“這麼多？真是不讓你大出皿你還不高興了？”
“不多不多，沒花多少錢。”花胡蝶得意地眨眨眼，壓低聲音：“這些都是我疊加優惠券換的。”
所以她剛才在那這麼半天，都是想用優惠券？
陸文昊不屑地嗤了一聲：“浪費那麼長時間，省了多少？”
花胡蝶笑着伸出手指比了個“二”，又比了個“八”。
陸文昊猜道：“二十八？”
花胡蝶搖頭。
“這麼點東西，總不能省了二百八吧？”
他選這的理由，就是覺得這裡相對平價便宜。
花胡蝶抿唇輕笑：“兩塊八，我足足省了兩塊八！”
陸文昊瞪大眼，滿頭黑線：“就兩塊八，你浪費這麼長時間，又是賠笑又是說好話，你還覺得挺驕傲？”
“當然！”花胡蝶好不猶豫地點頭：“我憑本事省下的錢，當然應該驕傲！”
陸文昊無語：“有那時間，做點什麼不好？”
花胡蝶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眼神示意陸文昊看外面：“看都那個收瓶子的老婆婆了嗎？你知道她手裡那條編織袋如果裝滿能賣多少錢嗎？”
陸文昊循着她的視線，看到老婆婆那足有人高的編織袋：“幾十塊？”
花胡蝶搖頭，神色有些凄然：“三塊，而且是最高價。這三塊将支撐她三四天的生活。”
陸文昊不敢置信地蹙眉：“你怎麼知道？”
“問的呗！”花胡蝶收回視線，斂住情緒，将餐盤裡的粥推到他面前：“清淡養胃，喝了腸胃會舒服點。”
熬到綿密的白粥裡是雪菜筍丁，陸文昊略微遲疑，拿起勺子淺嘗一口。
雪菜鹹香，筍丁清爽，加上大米獨有的回甘，爽口暖胃。
他眼尾帶起笑意，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看他吃起來，花胡蝶這才也跟着吃起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隻有輕微的咀嚼聲。
半碗粥下肚，整個身子好像都跟着暖和起來，人也清醒不少，陸文昊擡眸看向對面的花胡蝶。
她殷紅的唇正大口咬着飯團，那氣勢像是能吃下一頭牛。
明明看五官是那麼清秀乖巧的人，這麼會有這麼反差的氣勢？
可偏偏這兩種感覺融合在她身上，并不讓人覺得讨厭，反而是看着也想跟她一起嘗嘗滋味。
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下，陸文昊意識到失态，急忙擡高視線。
掠過她眼底的青烏，眉宇間的淡淡的愁緒，他的心莫名抽疼了下。
他懊惱地按住兇口，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喜歡同情弱者了？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聖母心？
想到“聖母心”三個字，他就忍不住有點嫌棄，怎麼娘裡娘氣的？
陸文昊隻吃了一碗粥，剩下的花胡蝶直接包圓。
她擦了擦嘴，滿足地打了個飽隔：“現在你相信我是真的很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