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軟綿綿地身體晃了晃,直接倒在地上。
隻是他依舊面色陰郁,滿眸陰冷。
“不服?”子幸冷冷挑眉,還要再動手。
笑笑連忙沖上去,擋在秦斯越身前:“你們幹什麼?爹地現在是病人,他可能還在做夢。或者……或者還沒有徹底清醒……”
總之,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管什麼理由,他都不能對媽咪動手!”子幸小臉冷沉。
“對,怎麼都不能對媽咪動手!”樂樂将媽咪扶起來。
學着哥哥的樣子,抱着小胳臂,騎士似的擋在媽咪身前。
看着三個小家夥怒氣沖沖的對峙,蘇楠皺眉。
她目光落在秦斯越身上,再次伸出手:“阿越,你先起來。爸媽都在,如果你覺得哪不舒服,讓他們替你檢查一下,别害怕!”
她強壓着阿越醒來的激動,語氣溫柔,循循善誘。
秦斯越擰眉,看看蘇楠,又看看面前的三個小家夥和兩位老人。
他面露猶豫,遲疑地伸出手。
可就在蘇楠的手快要握住他時,他忽然縮回手,抱着頭痛苦的呻吟起來:“呃……疼……好疼……”
衆人見狀,再顧不上其他,連忙七手八腳地将他扶到床上。
秦斯越抱着頭,蜷縮在床上,緊繃的身體滿是抗拒。
“出去,你們都出去!”他聲音低沉,像是壓抑着極大的痛苦:“讓我靜靜,讓我一個人靜靜。”
“爹地……”
笑笑心疼地紅了眼。
她咬着唇瓣,狠狠心,直接将大寶二寶拽了出去。
隻要能減輕爹地的痛苦,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蘇楠小心翼翼地替秦斯越拉上被子,耐心哄道:“讓爸媽給你看看,看看就不疼了。”
“不!我不要!出去,你們都出去!”
秦斯越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動作裡滿是抵觸。
蘇楠無助地看向幹媽。
王茜安撫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房間。
房門關上,王茜低聲道:“你别着急,他昏迷了這麼久,突然醒過來有些不适應的症狀,也是正常的。”
“對,很多植物人蘇醒之後,都會有這種煩躁自閉的情況。我們再給他點時間。”蘇清華溫聲補充。
蘇楠點頭,深看向卧室的方向:“恩,他能醒過來,已經很不容易。那我們就再給他點時間,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說話間,三人下了樓。
笑笑看到三人,立刻期期艾艾地擠到蘇楠身邊:“媽咪,對不起!我替爹地向你道歉,他剛才肯定不是故意的。”
蘇楠淺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媽咪知道,媽咪沒有怪爹地。他那麼溫柔紳士,對我們那麼好,怎麼會對我們動粗呢?”
笑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恩恩,都是因為這個病。”
“呵!”樂樂不滿地冷哼一聲:“生了病就能跟換了個人似的?”
護爹狂魔笑笑小脖子一梗:“你什麼意思?他難道還能不是我們的爹地?”
眼見兩人又要掐起來,子幸輕咳兩聲:“冷靜。爹地剛才的行為卻是有點奇怪,但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我們還是不要自亂陣腳。”
看三個小家夥一本正經,各持己見,王茜和蘇清華對視一眼。
王茜笑道:“好了,你們都是聰明的好孩子。我們給你們爹地點時間緩緩,你們也各自再觀察下,好不好?”
眼下,沒有什麼比他平安醒來更重要。
這是件好事,甚至是件喜事。
三個小家夥也深知這一點。
“哼!”
他們互看一眼,同時冷哼一聲,抱着小胳臂背過身,誰也不再理誰。
蘇楠無奈地笑笑:“爸媽,等阿越睡着後,還是要麻煩你們再替他看看。”
王茜和蘇清華點頭。
“放心,這個自然。”
幾人沉默地在客廳坐下,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笃笃……”
傭人紅姨打開門。
下一秒,秦思蘭旋風般地沖了進來:“嫂子,我哥真的醒了嗎?聽到你的話,我立刻叫停競标會趕過來,我哥他沒事了吧?”
蘇楠略微遲疑,拉着她坐下:“他的确是醒了。不過……可能有點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秦思蘭激動道。
見蘇楠面色不好,她連忙又補充道:“沒事,什麼後遺症我都受得了。他能醒過來,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有病咱們接着治,總能治好的。”
蘇楠松口氣:“你想得開就好,我也是這個意思。他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有點像躁郁症,煩躁、易怒、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抗拒。”
秦思蘭恍然回神,她是感覺進門就有哪不對。
哥哥剛剛蘇醒,這個時候大家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陪在他身邊。
可現在,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裡,包括三個小家夥。
“是他把你們趕出來了嗎?”她小心翼翼試探道。
“砰!”
她話音剛落,樓上就傳來一聲巨響。
衆人震驚地擡眸,就見秦斯越一襲正裝,開門走了出來。
剛才那聲響,就是他摔門的聲音。
王茜和蘇清華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
秦思蘭欣喜地起身:“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她太高興,完全忘了蘇楠剛才的話。
秦斯越面色冷沉,目視前方,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秦思蘭:……
這是簡單的躁郁嗎?
這分明是六親不認的步伐,好嗎?
“嫂子,你這還是給他帶了濾鏡啊!”
話音落,她人已經快步過去,擋住了秦斯越的去路。
“哥,我這麼大個活人,跟你說話呢!你看不見?”
秦斯越步子微頓,冷瞥她一眼:“我睡了這麼久,難道不應該去公司看看?”
“該!但你是不是也應該先問問……啊!”
秦思蘭話沒說完,就被秦斯越一把推開。
她趔趄着穩住身形,險些撞在鞋櫃上。
“你推我?哥,你推我?!”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斯越,眼圈迅速泛紅。
秦斯越漠然地收回視線,繼續往門口走。
蘇楠起身,冷喝一聲:“秦斯越!”
她眸光犀利,筆直地凝視着男人的背影。
同樣的五官容貌,同樣的挺拔身形……
可有那麼一刻,她覺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們心心念念守候等待的秦斯越!
秦斯越步子頓住,冷冷回眸:“說。”
短促的一個字,簡潔明了。
這倒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但不是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