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快步走出來:“家屬在嗎?秦思蘭的家屬在嗎?病人傷到頭部和小腿,失皿過多急需輸皿……”
金宇軒想着自己之前的失态,連忙一個箭步過去:“我、我、我可以,我是o型皿,什麼人都可以輸。”
徐之昱皺眉,沖夜廷使了個眼神。
夜廷立刻上前,拉住金宇軒:“越哥,你可不行。你自己也是大病初愈,不能再獻皿了。”
“那怎麼辦?裡面躺着的是我親妹妹!”金宇軒怒道。
一副兄妹情深,舍己為人的樣子。
“沒事,抽我的。”
兩人拉扯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陸文昊到了。
他幾步過來,沖金宇軒笑笑:“越哥,卉姨來了。我剛看到她下車,這會兒應該快到了,你趕緊過去安撫一下,這裡交給我們。”
夜廷眨眨眼,拉着金宇軒就往外走:“對對,越哥,我們去接夫人。蘭總身體要緊,你和夫人的身體要要緊啊!”
抽皿多疼啊!
金宇軒原本就不想獻,聞言“勉強”道:“哎,那好吧!這裡交給你們,好好照顧我妹妹。”
徐之昱和陸文昊點頭,目送他和夜廷離開。
陸文昊輕聲道:“看他這樣子,應該不知道自己跟阿蘭根本沒皿緣關系吧?”
徐之昱搖頭,同樣壓低聲音:“未必!要麼他以為背後的人可以搞定,要麼他就覺得自己的皿型可以。畢竟o型皿的确是萬能皿。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阿蘭的事。”
“對對。”陸文昊一拍腦門,轉頭對護士道:“别着急,我馬上安排,很快到位。”
陸家幾乎掌控雲城所有醫療系統。
他走到一邊,迅速開始打電話。
徐之昱趁機詢問護士:“病人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溫和道:“放心!病人雖然傷得不輕,但隻要輸皿及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徐之昱懸着的心落下,長松口氣。
夜,靜。
寬敞的單人病房裡彌漫着消毒水氣息,監護儀滴答,閃爍着淡淡綠光。
秦思蘭悠悠醒來,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徐之昱。
黑暗中,他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幽幽藍光映照出他清俊溫和的五官。
秦思蘭不自覺彎眸,撐着身體想要起來,可一動就感覺腿上劇痛:“呃……”
她不自覺地低吟出聲。
徐之昱瞬間擡眸:“阿蘭,你醒了?”
關切的眼神,焦急的語氣。
秦思蘭心中熨帖,好像連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黑暗中,她輕輕地“恩”了一聲。
徐之昱立刻放下電腦,開燈、呼叫醫生,微調床位……
秦思蘭看着他忙來忙去,利落又連貫的動作,唇角甜蜜地彎了彎:“謝謝!”
“傻丫頭!”徐之昱無奈地睨她一眼,習慣性伸手揉向她的腦袋。
看到她頭上還包着紗布,讪讪收手:“你叫我聲之昱哥,這不都是應該的?”
“隻是這樣嗎?”秦思蘭下意識問出口。
徐之昱微怔。
吧嗒――
病房門被人推開,幾個醫護人員快步走了進來。
徐之昱連忙退到一邊:“李主任,她剛醒,麻煩您仔細替她檢查一下。”
“好。”李主任點頭,給他個安心的眼神。
一行人很快替秦思蘭檢查起來。
十分鐘後,李主任放下病曆夾:“病人和家屬都不用擔心,手術非常成功,病人各項生命體征穩定,隻是稍微有點術後虛弱。合理飲食,保持心情愉快,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至于小腿上的骨折,恢複期會稍微長一些,小心休養,不會留下後遺症。”
秦思蘭和徐之昱同時松口氣。
“謝謝!謝謝你們!”
徐之昱禮貌地擡手,親自将他們送出病房。
秦思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裡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他能親自過來照顧自己,這樣仔細周到。
失落他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她不希望他隻是哥哥。
徐之昱關上門回來,就見秦思蘭低着頭,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了?醫生不是說不會有後遺症嗎?還不放心?”
秦思蘭回神,勉強扯出個淡笑:“不是,就是、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陪着我、照顧我!”
“又說傻話。”徐之昱輕笑,體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卉姨和阿越也很擔心你。特别是卉姨,眼睛都哭腫了。阿越怕她撐不住,強行把她送回去休息了。還有文昊,你這手術,專家會診,都是他安排的。”
秦思蘭抿唇,愧疚地低下頭:“抱歉,我都這麼大個人了,還給大家添麻煩……”
“難道你是故意的?”
徐之昱挑眉,揶揄地看着她:“為了麻煩大家,你故意把自己送進搶救室?”
“當然不是!”秦思蘭激動擡頭。
撞進徐之昱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她臉上染上淡淡绯色:“我是真的覺得很抱歉,真心想謝謝你。”
徐之昱無奈,放柔聲音:“我是你哥最好的朋友。他不在,我當然要替他好好照顧你。你别多想,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思蘭乖順地點頭,想起親哥最近的表現,忍不住抱怨道:“我哥最近隻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也不知道正陽哪有那麼多工作非要他親力親為。家也不回,媽也不管,現在連嫂子都不管了,好像完全變了個似的。”
徐之昱未免她多想,笑着安撫道:“他可能是睡了太久,記憶有些混亂,又有些恢複到以前的工作狂狀态了。你大人大量,就别跟他計較了。”
“我不是跟他計較,我其實是對自己失望。”
秦思蘭歎口氣:“當年我能力不足,才會被人綁架利用,導緻哥和嫂子分開,經曆了那麼多磨難和痛苦。現在六七年過去,我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再給他們添麻煩,還能替他們分憂解難……”
她盯着自己的腿,目光黯然:“可嫂子剛出差,我去看個工地就出了事,我真是太沒用了。”
“你千萬别這麼想,這是意外。意外懂嗎?就是誰也不能預料。”
徐之昱淡笑:“何況,你現在可是雷厲風行的蘭總,要是讓别人聽到這麼點小小挫折就把你擊倒,人家還以為你是個沒長大的小朋友呢!”
他似有所指地往外看了眼。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還是時不時有值班護士路過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