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蘇楠的眸光暗了暗,但隻一瞬又重新堅定起來:“但現在他們不是還沒結婚嗎?你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地糾纏,但我覺得他有權知道真相。”
“你想給孩子争取一個完整的家?”
蘇楠搖頭:“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現在還愛他,甚至比以前更愛!”
所以,她想要争取,盡量争取。
徐之昱有些動容:“可阿越現在已經忘記你了。”
這也是最關鍵最棘手的問題。
“沒關系,就像他當初愛護我一樣,我現在愛護他就足夠了。”蘇楠揚唇,釋然淺笑:“我不需要他的回應,我隻要他過得好。”
她站起身,清澈的鹿眸中有水光潋滟:“徐少,你和陸少是阿越最好的兄弟,這幾年他情況不好,謝謝你們照顧他。”
話落,她俯身下,真誠地鞠躬緻謝。
徐之昱吓了一跳,連忙起身避開:“蘇小姐,我們隻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
“但事情因我而起,所以還是要謝謝你們!”蘇楠淡笑:“不耽誤你登機,再見。”
她施施然轉身,舉手投足從容大方。
徐之昱看着她的背影,整個人有些怔忡。
他思忖良久,唇角忽然勾起。
阿越啊阿越,你休息了這麼多年,是時候忙起來了。
這些年你身心受到的傷害,希望蘇小姐和你們的三個孩子能夠徹底地治愈你。
徐之昱拿出手機,撥通陸文昊的号碼。
“把給孩子準備的禮物送過去就行,不用約見蘇楠了。”
“為什麼?”陸文昊習慣性一驚一乍。
徐之昱:“我已經見過蘇楠了。阿越和她的事,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陸文昊:“……”
這是什麼情況,感覺有八卦啊!
他剛想問,徐之昱補充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是,能幫就幫。”
這就是,談妥了?
陸文昊抓了抓頭發:“你想好了嗎?如果越哥悔婚,後面肯定會帶來一連串嚴重後果的。”
徐之昱輕笑:“這些年,我們什麼風浪沒見過?為了兄弟的幸福,就算東山再起又何妨?”
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續前緣了,但他希望阿越可以。
因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兩個人心裡都沒有忘記對方。
徐之昱頓了頓,閉了下眼,又補充道:“當然,如果阿越堅持要跟喬安安結婚,那我們就跟着他一起,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吧!”
……
帝都醫院,icu。
秦斯越站在病房門口,颀長的身姿挺拔,神色清冷。
即便面帶憔悴,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顔值,反而平添幾分滄桑沉穩。
引得路過的年輕醫護人員頻頻側目,小聲議論。
“好帥啊!”
“關鍵是有錢還深情,他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天兩夜了。”
“聽說裡面躺的那個是他未婚妻,真是絕世好男人啊!”
秦斯越聽着模糊的對話,看着病房裡的喬安安,腦海中忽然閃過似曾相識的畫面。
似乎,他也曾這樣等過一個人?
“越哥,吃點東西吧!”
夜廷拎着保溫盒過來,眼裡滿是擔憂:“屬下知道您擔心喬小姐,但要照顧她,您就得先保重自己的身體。否則就算喬小姐醒來,看到您這樣子,肯定會心疼的。”
秦斯越擰眉,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發強烈。
他緩緩轉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夜廷:“這話,你以前是不是也跟我說過?而且,這場景畫面我也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以前發生過。”
夜廷心裡“咯噔”一下。
那時候,您的狀态可比現在還要差。
當初蘇小姐被霍子城所傷,您就是這麼守在病房外。
後來蘇小姐失蹤,您更是不吃不喝直到暈倒,而且堅持了好幾個月。
如果不是喬小姐想出辦法,您現在恐怕……
想到這,夜廷收斂情緒:“是不是做夢的時候夢到過?之前網上不就有人專門讨論過這個麼?科學也沒辦法解釋。或者,是不是您看過哪個電視劇、電影之類的,有相似的鏡頭畫面?”
秦斯越皺眉,又朝病房裡看了眼,耳邊回想着路人的話。
不,這種感覺不是做夢或者劇集裡看到過。
因為太真實!
真實到他完全沒辦法忽略!
夜廷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蒙混過去,心裡暗松口氣。
“越哥,這是喬夫人親自為您煲的湯,囑咐您千萬多喝點。現在喬小姐這邊全靠您撐着,您千萬保重……身體……”
夜廷勸慰的話沒說完,就感覺掌心一空。
秦斯越直接将保溫盒接了過去,徑直到旁邊的長椅坐下。
看到他親自動手,層層打開,準備開吃。
夜廷愣怔一瞬,旋即驚喜地過去幫忙:“越哥,您别動,讓屬下來。”
他還擔心越哥會像當年蘇小姐出事一樣,堅持不吃不喝,把自己整個人都弄頹廢呢!
現在這樣,很好很好!
秦斯越沒阻攔,等夜廷擺好就如常地吃起來。
夜廷在旁看着,莫名有種老父親的欣慰。
時間果然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六年,越哥這明顯更成熟理智了呀!
當然,也不排除是喬小姐在他心裡,并沒有當年蘇小姐那麼重要。
想到這,夜廷忍不住有些遺憾。
在夜廷變幻莫測的複雜表情下,秦斯越平靜地用完餐。
夜廷剛收拾好戰場,電梯門打開,徐之昱快步走了過來。
“阿越,我已經順利将萊爾教授一行接來。他們稍作準備,就過來給喬小姐會診。”
說話間,徐之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保溫盒。
看起來是吃過東西了。
秦斯越起身,目光平和,語氣淡淡:“辛苦了,多謝。”
雖然人看着有些憔悴,但情緒穩定,中氣十足,應該問題不大。
得出這個結論,徐之昱暗松口氣:“兄弟之間,不必客氣。”
秦斯越颔了颔首,沒再說話,徑直回到窗前,繼續看着病房裡的人。
徐之昱看着他的樣子,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
他悄悄朝夜廷使了個眼色,退開幾步,壓低聲音:“什麼情況?”
阿越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像當年在乎蘇檸一樣在乎喬安安,但又好像不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