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疤痕交錯,醜陋恐怖的臉。
咫尺之間,蘇楠看着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連忙擡手捂臉。
太醜了,醜得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這個顧妙妙,心狠手黑,太壞了!
别說是秦斯越,就是頭公豬,隻怕都勾引不到!
可出乎意料,秦斯越拉開她的手,略帶粗粝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臉頰的疤痕,緩慢、珍重。
什麼情況?
難道他認出自己了?
蘇楠心中狐疑,不自覺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秦斯越每個細微表情。
監控之下,她決不能讓顧妙妙看出任何異樣。
顧妙妙嘴上說着測試,可她真正能承受的測試結果,隻是她自己想要的那一個!
蘇楠大腦飛快旋轉。
即便隔着人皮面具,她還是能感覺到秦斯越指尖的溫熱。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還有那雙熟悉的深邃眼眸。
沒有嫌棄,沒有鄙夷,他溫和地摩挲過她臉上的每一寸疤痕……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抑制不住地紅了眼圈,突然伸手,一下子抱住秦斯越。
不管了!
既然顧妙妙想看她勾引,那就勾引得更徹底一些!
要麼就徹底讓秦斯越厭惡、拒絕。
要麼聊以慰藉,以解相思,直到顧妙妙自己受不了。
反正橫豎不能如了顧妙妙的願!
蘇楠想着,手上的動作越發大膽,直接對秦斯越上下其手。
秦斯越僵住。
女人撲上來的一瞬,濃烈的香水味刺鼻。
可在那複雜的味道中,他莫名聞到一絲熟悉的香氣,清淺淡雅,轉瞬即逝。
他下意識抗拒,卻有在觸到女人柔軟的身段時停住。
纖細柔軟的腰肢,似曾相識的姿勢,就像夢中夢到過的無數遍一樣……
為什麼明明這個女人那麼醜,跟楠楠的瞳色完全不同,而且還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他為什麼總不受控制地将他們聯系到一起?
是因為太過想念,想到瘋狂?
秦斯越愣怔之間,蘇楠已經踮起腳尖,朝着他菲薄的唇吻了上去。
柔軟的唇瓣相觸,帶着溫熱甘甜的氣息。
她像個饑渴的旅人,毫無章法的在他唇瓣上啃咬吮吸,粗暴生澀。
秦斯越腦海中莫名閃過偶遇蘇楠那夜。
燈光昏暗,夜色惑人,她也是這樣小鹿亂撞……
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秦斯越腦海中的人幾乎要和眼前的人重疊。
他眸色暗了暗,突然捧着女人的臉,似要反客為主。
砰――
房門被人撞開。
顧妙妙氣急敗壞地沖進來。
她拉過蘇楠,擡手就是一巴掌:“賤人!你好歹的膽子,竟敢勾引大叔!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人!”
蘇楠早有準備,趁機松開秦斯越,随着力道趔趄兩步,假裝驚恐地擡手阻擋。
高高舉起的巴掌沒有落下,顧妙妙的手在半空中被秦斯越攥住。
“大小姐這是想把送給我的人要回去?”秦斯越開口,語氣冰冷。
看似疑問,無形中卻透出一股強大的威壓。
顧妙妙心裡一慌,面上卻強自鎮定,嬌笑道:“大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過就是個送水果的傭人……”
她話音未落,秦斯越直接取下女傭發間的針孔鏡頭,甩在她臉上。
顧妙妙眯眸,擡手接住:“這、這是什麼?”
“我,我知道了!”她佯裝恍悟,怒不可遏地瞪向蘇楠:“賤人,你果然想勾引大叔,還想偷錄下暧昧,然後威脅大叔、賴在他身邊,對不對?”
如果蘇楠真是這裡的女傭,那麼這套邏輯合情合理。
可蘇楠不是!
她轉眸,憤怒地看着顧妙妙,一言不發。
“瞪什麼瞪?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有臉瞪我?”
知道她說不出話,顧妙妙有恃無恐,極盡辱罵:“長得醜就算了,還不知廉恥,想爬上我大叔的床!賤人,臭不要臉!”
秦斯越皺眉,剛想趕人。
蘇楠忽然擡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顧妙妙臉上。
“啪!”
一聲脆響。
所有人愣住。
沒人想到她會動手!敢動手!
蘇楠面色冷沉,一雙深棕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顧妙妙,淩厲的氣勢仿佛瞬間讓整個房間都跟着逼仄起來。
顧妙妙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賤人,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還有什麼敢不敢?
蘇楠冷笑,覺得她這個問題簡直白癡。
秦斯越眸光動了動,唇角勾起一絲興味。
這個傭人,有點意思!
顧妙妙憤怒地瞪大眼睛:“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随着她話音落下,随行保镖立刻上前,将蘇楠牢牢控制。
蘇楠不閃不避,隻冷冷地看着她。
顧妙妙瞳孔縮了縮。
不知道為什麼,這眼神讓她覺得冷,讓她覺得害怕。
可當着秦斯越的面,當着這麼多手下的面,她絕對不能露怯。
“賤人,都是我幹爹平時對你們太縱容!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尊卑有别!”
顧妙妙高高揚起巴掌,狠狠扇向蘇楠的臉。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漂亮,仗着大叔喜歡嗎?
今天就是隔着人皮面具,我也能把你這張臉打爛!
淩厲的掌風襲來,蘇楠沒有躲,因為躲不掉!
她隻是平靜的看着顧妙妙,目光始終不卑不亢。
眼看着巴掌即将落在那張布滿傷痕的臉上,秦斯越突然伸手,抓住了顧妙妙的胳臂。
顧妙妙憤怒地瞪向秦斯越:“幹什麼?本小姐收拾自己的傭人你也管?”
秦斯越神色淡淡,眸光睥睨:“大小姐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壞了?我剛才說過,送進我房間的人就别想再帶走!這個醜女人,我要了!”
顧妙妙震驚地看着他:“大叔,這個玩笑不好笑。”
秦斯越嗤笑,語氣冰冷:“呵,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沒有,從來沒有!
他連話都沒有跟她多說過一句!
顧妙妙眼珠轉了轉,難道真是情比金堅?他真的認出她來了?
不,不會的!
蘇楠已經被改造成這個樣子,而且口不能言,全程都在她的監視之下,他們不可能有機會相認!
那他是為什麼要護着個醜八怪呢?
顧妙妙思索着,遲遲沒有開口。
秦斯越不耐地挑眉:“怎麼,這麼個醜女也舍得不?看來,那我隻能找洪先生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