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後,老爺子讓大家都坐了下來。
他掃一圈人群,最後視線一一看過三個兒子:“讓朱秘書和陳律師過來是想讓他們做個見證。現在,我就把正陽交給你們。”
秦家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又齊齊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繼續道:“你們三個先說說看,誰願意來坐這個董事長的位置?”
話音落下,病房裡安靜下來。
三兄弟卻穩如泰山,商量好了似的,沉默不語。
老爺子索性直接點名:“那就老大先說。”
被點到的秦斯元猶豫了下,開了口:“我和二弟這些年一直在管理公司,但這幾年公司狀況并不好,證明我們能力有限。”
他說着,看向秦斯越:“但是阿越一直在國外,學習的是更先進的管理和技術,眼界和能力肯定在我們之上。我個人認為董事長的位置給他最合适,我和二弟還是繼續管理好自己名下的分公司就行。”
一通話說下來,始終笑容溫和,語氣誠懇又謙虛。
秦老爺子又看向秦斯白:“老二,你呢?”
秦斯白:“我和大哥名下的公司太多,集團的事實在是有心無力,我贊成大哥的提議,集團現在決策上需要新鮮理念,阿越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定能勝任。”
所有人都看向秦斯越。
他卻始終滿眼淡然,俊臉上無波無瀾,好像剛才被兩個兄長cue到的人不是他一樣。
也沒開口的欲望。
秦老爺子左看看右看看:“我有個建議,你們願不願意聽?”
秦斯元笑笑:“爸爸,您直接安排就好了。”
秦斯白點頭:“您先說說看!”
秦斯越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老爺子早就有了決定,卻多此一舉詢問大家意見。
就算是病了,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沒有病态,挺好。
秦老爺子朝朱向明示意:“朱秘書,你去把夫人請進來。”
“是。”朱向明退了出去。
白思卉進了病房,擔憂地問:“老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秦老爺子笑眯眯朝她伸手:“沒事,快過來。”
看他面色無虞,白思卉松口氣。
她剛靠近,秦老爺子便伸手握住她的手。
白思卉不好意思地想縮回去,卻被捏得很緊。
秦老爺子卻面不改色笑道:“老夫老妻的,怕什麼?誰不知道你是我秦正陽最愛的女人。”
白思卉臉上頓時染上了紅暈,嗔道:“好了,都知道。”
秦斯元和秦斯白的臉色沉了下。
轉瞬,又恢複如初。
最愛的女人……呵。
果然,他們的母親,可能在老爺子心裡早就沒了位置。
倒是秦斯越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老父親。
這恩愛秀的,又是為什麼決定做鋪墊?
白思卉趕緊岔開話題:“你叫我進來做什麼?”
秦老爺子看向衆人:“我準備把董事長的位置交給阿卉。”
衆人微愕,但都沒吭聲。
老爺子頓了一下,繼續道:“阿卉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當年正陽做起來時,她立下過汗馬功勞。隻是後來為了我選擇相夫教子,管理才華也被淹沒了。”
白思卉錯愕片刻,趕緊拒絕:“老秦,這玩笑開不得。兒子們都這麼優秀,特别是阿元和阿白,我一個離開職場二十幾年的女人,真的不行!”
“我說你行就行!你的能力遠不在他們之下,完全可以勝任。”
秦老爺子肯定,堅定。
秦斯元附和:“阿姨太謙虛了,當年您就是爸爸的得力助手,您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這些年您一直在學習,幫爸爸為集團出了很多好主意,您做董事長,實至名歸。”
白思卉搖頭:“出主意和做決策完全不一樣,董事長責任重大,不可以草率!”
“阿姨,您當董事長,其實還是爸爸垂簾聽政,您不要有壓力。”秦斯白笑道。
秦老爺子溫柔地看向妻子:“老二說的沒錯,你就答應下來。”
白思卉猶豫:“可是……”
秦斯越沒加入激烈的勸說大會。
他翹着二郎腿,眯着眸子看幾人你來我往讨論,勾唇輕笑了下。
秦老爺子餘光看到偷笑的小兒子,擰眉佯裝生氣:“你小子在笑什麼?”
秦斯越抱着雙臂看向父親:“我笑您要美人不要江山,但是,這麼大陣仗把我們都叫來,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秦老爺子對着小兒子嗔笑了下,看向朱秘書:“拿出來吧。”
朱向明從随身公事包裡拿出一沓資料。
是一份協議,一式三份。
三兄弟一人一份。
三人看向手裡的資料。
秦老爺子解釋道:“你們面前的是一份對睹協議。一年後,你們三人名下的公司總盈利最高者,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就由誰來坐。你們都放手去做,到時不管能不能上市,哪怕是破産,正陽也夠你們無憂無慮吃三代人。”
“爸爸,您這樣做不公平!”秦斯元擰眉道:“阿越名下就一個飛鴻,這幾年還一直在虧損,一年時間翻身都不易,怎麼赢利?”
秦斯白疑惑地問父親:“難道您是想以此激勵阿越?”
全家都知道父親最疼的是秦斯越,但這個協議顯然沒向着三弟。
一個快要破産的房地産公司,怎麼跟他們兩人名下好幾家有赢利的公司比?
而且,還要比總利潤。
這麼明顯的差距……父親到底幾個意思?
秦斯越挑着眉開了口:“老頭子太狡猾,是想通過我們窩裡鬥,把正陽業績搞上去。”
“阿越!”
白思卉蹙眉嗔一眼兒子:“别開玩笑,哪有說自己父親狡猾的?”
秦斯越嘴角勾了下,沒再接話。
他要是不這麼說,大哥二哥會想的更偏。
秦老爺子幽幽掃了三兄弟一眼:“你們都是我秦正陽的兒子,不會不敢接受這個小挑戰吧?”
激将法,對三個小狐狸無效。
依然沒人吭聲。
秦斯白好奇地問:“爸,阿蘭管理的化妝品公司盈利也不錯,為什麼她不參加對賭?”
“我倒是快忘了我還有個妹妹。”秦斯越看向母親:“秦思蘭去哪玩了?回來這麼久沒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