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卉一愣,感謝地話還沒出口就咽了回去:“王教授,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他這個時候雖然是在昏迷,但意識很可能是清醒的。所以如果你們進去的話,盡量說點他喜歡聽的。”
王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個時候,病人的情緒很重要,會直接關系他的恢複情況。”
那就是說她女兒蘇楠的好話呗!
白思卉咬牙,卻不敢反駁:“好,知道了,我們會的。謝謝您!謝謝你們!”
王茜沒再說話,和蘇清華、姜玫一起離開。
病房裡。
蘇楠用消毒濕巾,輕柔地、一點點替秦斯越擦去臉上的皿迹灰塵。
她指尖輕觸着他微涼的皮膚,臉上努力揚起笑意:“阿越,爸媽說你沒事,你就肯定沒事。他們可是最厲害的神醫,中醫界的神仙眷侶……”
低低的呢喃在病房裡回蕩,病床上,男人雙眸緊閉,一動不動。
……
澳國,a市。
一幢美麗的海邊别墅前,一輛黑色豪車緩緩停下。
後排車門打開,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人抱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下車。
跟着駕駛室車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中年發福的男人走下車。
小男孩立刻向男人伸出手:“爹地,抱!”
年輕女人連忙按住小家夥的手,溫聲嗔怪道:“寶寶,不可以哦!爹地陪你玩了一天,已經很累了!不可以這麼不懂事,讓爹地受累哦!”
“沒事!抱我的好大兒,永遠不累!”中年男人笑眯眯地伸手,将小家夥接了過去:“兒子,來,親爹地一口。”
小家夥眉開眼笑,“吧唧”在中年男人臉上親了一口。
如果這個時候蘇楠在這,就能認出這個男人就是抛棄妻女,假死遁走的蘇廣安。
一家三口說笑着打開門。
剛走進去,就被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指住腦門。
三個黑衣黑褲、帶着黑口罩的魁梧男人,正眼神陰鸷地看着他們。
蘇廣安抱緊孩子,聲音顫抖:“你……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持槍男沒說完,朝着後面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立刻上前搶走孩子,捂着女人的嘴,将母子倆拖上樓。
蘇廣安吓得臉色慘白,兩股戰戰:“别動他們!求你們别動他們,要多少錢,我給!”
持槍男冷笑:“看不出來,還是個慈父呢!放心,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他們就不會有事。要是你敢隐瞞,搞小動作,就别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說話間,持槍男手裡的槍又往蘇廣安腦門上頂了頂。
蘇廣安立刻雙手合十:“好好,我一定如實交代,如實交代。”
……
帝都,喬公館。
書房,楊敬恭敬地将平闆遞到喬國棟面前。
“喬總,這是那邊剛發過來的審問視頻。蘇廣安現在改名叫蘇朝新,剛開始他死不承認,堅持說蘇楠就是他女兒。他們揍了他一頓,他才交代。
“當年他老婆的确懷了個女孩,所以出生證明什麼都是真的,可孩子生下來就死了。他老婆在出院回家路上撿到個女嬰,覺得是上天恩賜,是補償他們,所以把孩子抱回家了。”
“就這樣?”喬國棟皺眉:“關于孩子的身世,他就一點不知道?”
楊敬搖頭,想到什麼又補充道:“當時他老婆的重心全在孩子身上,覺得這孩子就是屬于他們的,但蘇廣安心裡不踏實。他仔細檢查了孩子的襁褓,在裡面發現一張字條。
“這麼多年過去,他無法完整複述内容,隻記得大意就是讓他安心收養這個孩子,不用當親生女兒養,但對外不準說出孩子的身世。”
喬國棟放下平闆,狐疑地看向楊敬:“什麼叫不用當親生女兒養?”
楊敬抿了抿唇,一臉欲言又止。
“說。”喬國棟聲音冷沉。
楊敬連忙道:“蘇廣安那個人表面看起來笑眯眯的,待人儒雅溫和,實際就是個好色的衣冠禽獸!屬下也是細查他的過往才知道,當年他那個妹妹蘇櫻華,就是被他當禮物送來送去。這就是為什麼後來他們兄妹反目,他要假死出國。”
喬國棟想起蘇楠的臉,那張跟小瀾同樣美貌的臉,瞬間握緊了拳頭。
“就這樣?”
楊敬繼續:“不止。他起初沒把字條當回事,對孩子也沒什麼非分之想,但随着孩子越長越大,容貌也越發出衆。蘇廣安漸漸也萌生出一些歪心思,可每次對上蘇楠那雙純淨的眼睛,他就會莫名其妙打消那個念頭。
“後來,他本打算像利用蘇櫻華一樣利用蘇楠。可蘇楠一畢業就直接嫁人,完全破壞了他的計劃。而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假死出國的,是他現在的妻子。
“那女人當年被蘇廣安強占的時候還不滿18歲,她發誓要告蘇廣安。蘇廣安沒有辦法,隻能答應娶她。剛好他妹妹步步緊逼,他就轉移财産,假死跑了。”
“所以他就把那個爛攤子留給蘇楠?!”
喬國棟“噌”地起身,煩躁地在房間來回踱步。
這些日子,随着他對蘇楠的了解越來越多,他對這個容貌酷似小瀾的女孩漸漸沒了恨意。
被丈夫和至親聯手背叛,拖着精神失常的母親和未成年的妹妹,她需要多麼強大堅定的意志,才能支撐着自己沒有倒下。
所以她遇到秦斯越,愛上秦斯越,所有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喬國棟想了想,頓住腳步:“就再沒問出其他的?”
楊敬搖頭:“所有辦法都用過了,蘇廣安知道的确實隻有這麼多。不過據屬下推斷,那個扔孩子的人應該認識他,并且深知他的為人,所以可以确定是他身邊有交集的人。當然,這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查起來肯定會有難度。”
“有難度也要查,務必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喬國棟咬牙:“你讓他們再好好問問蘇廣安,看他做的那些爛事都有誰知道!”
“明白。”楊敬恭敬地俯身,壯着膽子好奇道:“喬總,其實您已經确定蘇楠小姐不是您的骨皿,您為什麼還對她這麼關注?而且屬下看得出,您對她多有維護。”
若非如此,他不會聽到蘇廣安這些事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