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語音播放結束，蘇楠纖白的指尖顫抖不已，眼淚簌簌落下。
她緊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頂着模糊的視線在屏幕上艱難地落下三個字。
對不起！
她的手指停在發送鍵上，最終卻又一個字一個字删掉。
每按一下，她的心就抽疼一次，直到難以呼吸。
過去的已經過去，就算她現在說一千字一萬次“對不起”，也不能彌補秦斯越受到的傷害。
不過幸好，他們都活下來了！
蘇楠深吸口氣，用力地擦幹眼淚。
既然活着，那他們就要向前看！
秦斯越，蘇檸欠你的，我蘇楠全部會補償給你！
……
兒童館，甜品區。
笑笑和秦斯越一起，很快就将七八塊小蛋糕分食幹淨。
看着小家夥舔着粉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秦斯越笑着起身，又給她打包了三塊小蛋糕。
“甜食一次不能吃太多，否則會牙疼。這個帶回去，慢慢吃。”
“恩恩。”笑笑重重點頭，看着蛋糕盒，垂涎得直流口水：“謝謝爹地，你真好！”
短暫的相處下來，秦斯越已經習慣那兩個字。
他溫柔地看着小家夥：“小主人，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笑笑眨眨眼，正要開口，就見兩個哥哥站在爹地身後，不停地沖着自己眨眼。
他們擡着手腕，戳着電話手邊上的時間，小臉上挂着焦急。
這是媽咪要回來了？
笑笑反應過來，敲敲自己的小腦袋瓜。
糟糕，跟爹地吃的太開心，差點把媽咪都忘了。
她收回視線，清清嗓子：“帥蜀黍，我還有别的事忙，今天就不再雇傭你了。你回去之後，記得24小時開機，随時等着我的消息哦！”
秦斯越眼底閃過淡淡失落，面上保持淺笑：“好。”
笑笑拎起桌上的蛋糕，明明不舍，卻還是故作潇灑地沖他擺擺手：“爹地，再見咯！”
她笑得眉眼彎彎，又蓦地和腦海中那個模糊的影像重合。
等到秦斯越回過神來，小家夥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有桌上那幾個未及收拾的餐盤，證明他不是在做夢。
他真的又見到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并且恢複了味覺。
想到小家夥的再三叮囑，秦斯越拿出手機，就見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喬安安的号碼。
他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擡手回撥。
書架後，樂樂将笑笑抵在牆角，嚴肅道：“三寶，你今天太過分了！你忘了媽咪的話了嗎？”
笑笑眨巴着大眼睛，沒聽見似地舉着一塊小蛋糕：“大哥、二哥，你們要吃嗎？這是我吃過最最最好吃的蛋糕了。超甜！超香！”
樂樂氣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子幸抱臂站在旁邊，好看的小眉頭擰緊：“三寶，哥哥教過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自己過去，把這些蛋糕扔掉。”
“我不！”笑笑梗着脖子，連蛋糕帶包整個護在懷裡：“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老師說粒粒皆辛苦！你們可以讨厭他，但不能浪費食物。”
何況，還是辣麼好吃的食物！
“三寶。”子幸加重語氣，一張小俊臉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他目光濯濯，冷峻地盯着笑笑，再沒多說一個字，但強大的氣場卻讓人不寒而栗。
笑笑下意識瑟縮了下，小嘴一癟：“大不了、大不了我拿回家給四寶吃……”
“渣男的東西，四寶也不吃！”樂樂氣鼓鼓道。
蘇楠從樓上下來，遠遠地看見這一幕，連忙快步過來：“怎麼了？你們三個，是在吵架嗎？”
三個小家夥在家裡的時候，難免互掐。
但一般出門之後，都是團結友愛一緻對外。
聽到媽咪的聲音響起，三個小家夥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地收斂情緒，異口同聲道：“沒有。”
整齊劃一的聲音，如出一轍的表情。
蘇楠審視片刻，輕笑出聲：“沒有就沒有，你們這麼嚴肅幹什麼？”
她摸了摸笑笑的小腦袋，目光落在小家夥懷裡的袋子上：“怎麼買這麼多蛋糕？”
“包月買的。”笑笑說完，連忙咬住唇瓣。
“包月？”蘇楠疑惑地眨眨眼。
笑笑自知說漏嘴，連忙往大哥身後躲了躲。
樂樂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笑着解釋道：“媽咪，就是買得多便宜。你知道三寶的，她是個小吃貨。”
蘇楠恍惚：“原來是這樣啊！”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恩。”三個小家夥齊聲答應，整齊地點了點小腦袋。
蘇楠看着他們乖巧可愛的樣子，滿眼欣慰。
觸到子幸那張和秦斯越一模一樣的俊臉，她眸光微不可察地暗了暗。
她沒再說話，轉身走在前面。
三個小家夥趕緊跟上，卻又刻意地拉開一段距離。
笑笑寶貝地抱着蛋糕，奶兇奶兇地瞪向兩個哥哥，壓低聲音：“剛才的事，你們要是告訴媽咪，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知道她會傷心，你還做？”樂樂沒好氣道。
笑笑傲嬌地揚起下巴：“你懂什麼，我跟我們生物學上的爹地走得近，那是為了打入敵人内部。”
“就你？”樂樂嫌棄地扯了扯嘴角：“兩塊蛋糕就騙走的小吃貨，我看是内奸還差不多！”
蘇子幸看着兩個鬥嘴的弟弟妹妹，俊眉淺蹙，漆黑的眸子裡閃過擔憂。
……
低調的黑色輝騰，平穩疾馳在寬闊的大道上。
喬安安握着方向盤，眼角餘光不時看向副駕駛位上的秦斯越。
從圖書館出來，他就頻頻再看手機。
往日緊繃淩厲的下颌線，明顯多了幾分柔和。
她忍了又忍，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越哥，好久沒看你這麼放松高興了，是有什麼好消息嗎？”
秦斯越回神，放下手機，語氣淡淡：“沒有。隻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
喬安安眸光閃了閃，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她笑着試探：“是哪位女霸總？”
秦斯越眼前閃過笑笑古靈精怪的樣子，唇角不自覺勾起：“是個很可愛的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