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屍首的真面目

　　  “你肯幫我？”

　　  楚蓁狐疑地看著他。

　　  隻見陸千墨徐徐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她身邊，低聲道：“那人的屍身本王還留著，你去認認，看可否想起什麽。”

　　  說完，男人漫步走在前面，似是帶路。

　　  楚蓁不敢有半分遲疑，連忙跟了上去。

　　  其實她曾懷疑過，陸千墨會不會是皇帝那邊的人，想將她偷偷處決了，好給皇帝留一個美名。

　　  但是陸千墨若是想動手，便早就動手了，又怎麽會等到今日？

　　  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為妙。

　　  ……

　　  兩人一路來到陸家的暗室，楚蓁才知道原來不論大小文武官，府邸之下都有一個嚴刑拷打的地方。

　　  而那黑衣人屍體正是停放在此處。

　　  兩人過去時，那屍體還未涼透，臉上的烏色面紗已經被揭下，露出黑衣人的‘原本面貌’。

　　  楚蓁探頭過去一看，當場便扭頭作嘔！

　　  陸千墨見狀，不由眉頭一皺，擡腳上前一探究竟，頓時明白了楚蓁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好惡心……”

　　  楚蓁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乾嘔，忍不住說道。

　　  那人已然是面目全非了，不知是殺她之前便已經毀了容貌，還是服用了某種毒藥……

　　  “既然不舒服，那就別看。”

　　  陸千墨瞥了一眼那屍首，擡手將楚蓁按入懷中，不讓她去看那人的面目。

　　  饒是他都有些不適應，更別提楚蓁了。

　　  但是為了搞清楚幕後之人，也顧不得這猙獰的面孔，擡眼對一旁候著的暗衛說：“去叫蕭雲來驗屍，看看是何身份，有何信物特征，盡量不要破壞屍體的完整。”

　　  “是！”

　　  一名暗衛抱拳道，轉身消失在暗室之中。

　　  那速度之快，連一絲殘影都未剩下，怕是輕功大能者！

　　  楚蓁見到這一幕，不由瞳孔微微一縮，那雙幽墨的眼眸中，不知在思量著什麽。

　　  可惜陸千墨並未看到楚蓁的異樣，囑咐完該囑咐的話後，便低聲對她說：“這裡難聞的很，先隨本王出去？”

　　  “好。”

　　  楚蓁點點頭，她實在是不願再瞧那張猙獰可怕的臉了。

　　  原本還想看看殺手的臉，找找在記憶中有沒有這麽一個人，但是如今看來，怕是……

　　  無奈之下，楚蓁隻好隨陸千墨一同離開暗室。

　　  見今夜尚早，月色怡人，兩人便在府上的池院中漫步，各有所思地保持沉默。

　　  忽然，陸千墨開口了。

　　  “你還未告訴本王，你這幾日頻頻出府，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是為什麽。”

　　  此話一出，走在後面的楚蓁微微一怔。

　　  “我……不是說過了嗎？”

　　  “本王要聽理由。”

　　  陸千墨腳步一頓，轉身盯著她：“而不是結果。”

　　  如果不是被楚蓁之前那句話驚到了，他險些忘記了，楚蓁還未回答他最初的問題。

　　  “我……”

　　  楚蓁遲疑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從袖口掏出一包花茶，遞給面前多疑的男人。

　　  “我，我是為了找這種花茶，所以……”

　　  話音未落，就見男人將注意力放在那包花茶上。

　　  他徒手接了過來，然後揭開一個口子，盯了裡面的花茶半響，擡頭問：“給本王的？”

　　  說完，便見楚蓁連忙點點頭。

　　  陸千墨嘴角微微一勾，目不轉睛地將這包花茶用內力丟到不遠處的石桌上，冷聲道：“你撒謊的功夫倒是純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這樣騙過了？”

　　  “我——”

　　  楚蓁一時語塞。

　　  奇怪，她的理由應當十分可靠才是。

　　  在京城裡，暗香花茶隻有一個女子在販賣，但是因為產量不足，時常放客人鴿子。

　　  要等到暗香花茶，確實需要幾天的時間，也不知道陸千墨怎麽看出她在撒謊的？

　　  “我……我說的就是實話，我本來就是去買暗香花茶的。”她又沒撒暗香花茶的謊。

　　  聽見這話，陸千墨輕笑了一聲。

　　  見狀，楚蓁微愣了一下，很快又擰起了眉頭，露出不悅的神色。

　　  也不知他在想什麽，竟笑得這樣漫不經心？

　　  “你笑什麽？”

　　  她今日非要弄個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真的看破了她的伎倆，還是故作深沉？

　　  也不知他方才丟花茶包時，如何順走了一枝暗香花苞，此刻正捏在指尖細細地打量著，徐徐道來：“那女子賣此花茶，由於花期頻繁但產量極少，所以時常供應不求。”

　　  “你第一次出府時，是她販賣的最後一批暗香花茶，但你並沒有買。而是算準了花期，利用這七日的花期四處閑逛，直到今日，正巧那女子來京城賣花茶，你便買上一包。不論本王是否提起，你都可以用此物搪塞本王。”

　　  說到這裡，陸千墨看楚蓁的眼神不知是無奈還是不悅。

　　  這隻小狐狸，竟將他防得這般嚴密。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拆穿了計謀，楚蓁臉色難看地握拳，心中權衡了許久，這才閉眸歎息了一口氣。

　　  “也罷，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

　　  那日，她本想借機會逃離京城，隻要離開了京城，天大地大，饒是皇帝再無所不能，也別妄想要抓住她！

　　  但是她沒想到關鍵時刻，又被不知從哪來的推手害的險些送命！

　　  隻是這件事，陸千墨當時並不知情。

　　  他以為楚蓁是因為又餓又冷，實在支撐不下去，才暈倒在路邊。

　　  但是聽楚蓁這麽一說，就覺得其中牽扯的關系更加複雜了。

　　  要殺楚蓁……不能被皇帝知道的身份，若是要一一列舉出來，那不知要說到猴年馬月。

　　  “可惜了。”

　　  陸千墨目光微微一暗。“那人容貌盡毀，連五官都瞧不出來了，那幕後之人的手段倒是狠毒。”

　　  為了萬一任務失敗不被認出來，叫自己的人盡毀容貌，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楚蓁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石桌上的花茶，對面前的男人告辭：“奴婢已經說完了，王爺若是沒有想問的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然後轉身離去。

　　  每次楚蓁吐出‘奴婢’二字時，陸千墨便知她是心生不悅了。

　　  “站住。”

　　  陸千墨語氣平淡地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叫前面的楚蓁聽見，聽得一清二楚！

　　  楚蓁聽到這兩個字，深吸了好大一口氣，才叫自己心中的不快平息下來，然後重新回過頭，淡淡一笑。

　　  “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偏偏那笑落入陸千墨的眼睛，格外刺眼。

　　  陸千墨挑了挑眉，也不與她的放肆計較，反倒是耐心十足地轉身漫步，走到不遠處的石桌上取來那包花茶，然後饒有興緻地看向那目光怪異的女子。

　　  “陪本王喝茶。”

　　  “喝茶？”

　　  楚蓁不由眉頭一皺。

　　  這大晚上的，喝什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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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