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塵封的真相（二）

　　  沒過多久，笙嬤嬤便領著兩個宮女走進來。

　　  聞素月一看到兩個宮女手中捧著的東西，整個人頓時怔在了原地，她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常嵐鬱，咬牙切齒地說：“你竟然連個活路都不給我？”

　　  “給你？”

　　  常嵐鬱輕笑了一聲，用更加陰冷的目光盯著她，“給你一條活路，讓你去報復所有人麽？”

　　  進了冷宮還想活著的人，一般隻有兩種，一種是瘋子，另一種……是深藏著報復心的瘋子。

　　  而聞素月一生都活在自負和怨恨當中，怎麽可能因為被扔進了絕境當中，就忘記了恨與報復？

　　  聽到常嵐鬱的回答，女人呆滯了半響，忽然瘋瘋癲癲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皇後，皇後！你夠狠，你是我見過最狠毒的女人！”

　　  故意告訴她這些，讓她心生憤恨和報復的心思，然後再給予她重重的一擊，將她再次打入無盡地獄！

　　  對於她這樣驕傲的人來說，這無異於是最大的折磨！

　　  她好恨！

　　  恨不能自己親手殺了秦帝，殺了所有要與她作對的人！

　　  “上路吧。”

　　  常嵐鬱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她，“我會目送你離開。”

　　  目送？

　　  聞素月冷笑了一聲，譏諷地說：“是不放心本宮沒死透吧？”

　　  面對女人的挑釁，常嵐鬱沒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逼她選個死法。

　　  過了半響，聞素月默默地伸手，接過托盤上的瓷瓶，輕輕地摘去上面的木塞，低笑道：“但願來生，你可以離本宮遠遠的。”

　　  語盡，她仰頭飲下毒水，然後無聲地坐在榻子上，靜靜地等死。

　　  直到她徹底失去生息，那衣著華貴的女人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

　　  永寧宮。

　　  穿著親王長袍的年輕男子大步走進宮門口，來探望他此生除了秦卓言以外，唯一的親人。

　　  當年，他的母親琅貴妃為了刺殺秦帝，結果被半路殺出來的殷以懷擊暈，從此身體便落下了病根。

　　  永承帝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有琅貴妃一直以來安分守己的份上，特意將永寧宮保留了下來，給他的母親養病。

　　  這一養，就是八年。

　　  秦幼第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推開面前的殿門，步伐沉重地走了進去。

　　  “母妃？”

　　  他喚了一聲，但此時殿內昏暗得很，他什麽也看不清，也不知道這永寧宮的主人現在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的大殿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木知舉著燭台，一臉驚訝地開口：“永親王？”

　　  說完，她連忙朝年輕男子行了一個禮，生怕失了禮數。

　　  “是我。”

　　  秦幼第走上前問：“母妃呢，她的身體近來可還好？”

　　  他最近一直忙於政務，鮮少來看望她。

　　  “回親王。”

　　  木知一邊點亮周圍的燈籠，一邊道：“太醫說了，太妃的身子已經大好，再養些時日，便能夠下榻了。”

　　  “太好了！”

　　  秦幼第高興地握了握拳，一副想要去探望，卻又擔心打擾了那人休息的模樣。

　　  木知哭笑不得地說：“太妃剛醒，正念叨您近日都不去看望她，本來還想讓奴婢去尋您來著，沒想到您這就來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看母妃。”秦幼第向來不喜客套，說完這話便興緻衝衝地朝寢殿走去。

　　  誰知剛踏入寢殿大門，便看見一個無比熟悉身影正扶著床榻的邊沿，想要下榻。

　　  “母妃！”

　　  秦幼第連忙健步上前扶住她，在女人驚訝的目光下，好沒氣地說：“你身體還未大好，怎麽能一個人下榻，萬一磕著摔著了怎麽辦？”

　　  年輕男子著急的樣子，和多年前一樣，都是這般猴急。

　　  聞良玉無奈地說：“都多大的人了，還總是愛教訓母妃，再說了，母妃又不是斷手斷腳，自己能下榻。”

　　  “我不管！”

　　  秦幼第固執地闆著臉，“現在您的身體最重要，等您養好的身子，想幹什麽都成！”

　　  “好好好。”

　　  聞良玉隻好連聲應下，然後扶著年輕男子的手，慢慢地走下了榻子。

　　  瞧她這利索的樣子，秦幼第不由松了一口氣，隨後面帶猶豫地開口：“母妃，有件事……”

　　  “嗯？”

　　  聞良玉回頭看著他，問：“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可是有什麽難處？”

　　  “倒也不是。”

　　  秦幼第一臉糾結地看著她，好像此事與她有關。

　　  見狀，聞良玉思忖了片刻，神色略微嚴肅地問：“你可是要說……聞妃的事情？”

　　  “嗯……”

　　  秦幼第猶豫不決地低下頭，終究還是沒敢說。

　　  他怕眼前的女人會受不了。

　　  可惜，他太低估聞良玉的承受能力了，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聽見對方用談笑的語氣說：“她死了？”

　　  緊接著又補充道：“被太後賜死的，對嗎？”

　　  此話一出，秦幼第一臉驚愕地擡起頭，難以置信的問：“母妃，您、您怎麽會知道？”

　　  不應該啊，這件事已經讓太後封鎖了消息，沒多人知曉。

　　  “不難猜。”

　　  聞良玉淡笑道：“從她對楚家心生怨氣時，我就已經猜到她遲早會栽在太後的手中。”

　　  聞素月要害的，不僅僅隻是楚家，還有楚蓁。

　　  作為一個母親，是絕不會放過對自己的孩子心生歹意的人。

　　  所以聞素月遲早會死，隻是她不明白的是……常嵐鬱為何要讓她苟活了八年，再殺了她呢？

　　  就在聞良玉疑惑不已的時候，身邊的年輕男子又道：“母妃，孩兒……還有一事要說……”

　　  說到後面，秦幼第已然沒了底氣。

　　  他害怕自己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後，會看到女人頗為受傷的眼神。

　　  而這一次，他的母親再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離開京城？”

　　  “是……”

　　  秦幼第愧疚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

　　  過了半響，面前的女人忽然笑道：“去吧，從你拜師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天。”

　　  在遼闊的天際翺翔的雄鷹，豈會適應這方寸大的地方？

　　  隻是……

　　  聞良玉重新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問：“皇上那邊……”

　　  “他答應了。”

　　  秦幼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是……必須回宮過年。”

　　  也就是說，每年都會回京一次。

　　  聞良玉的心中多了幾分安慰，心知永承帝此舉，不僅是因為自己心中的不舍，也是為了解她的思念之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