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放手!”
慶慕岚一把甩開滿倉:“看你憨頭憨腦的,什麼時候也學會動手動腳了?小心我回去跟涼哥說,看他不抽死你!”
“慕岚姑娘,對不住,我剛才太着急了!”
滿倉趕緊道歉,然後又問道:“對了,慕岚姑娘你剛才說什麼?”
“先生要收周錦為徒,明天舉行拜師禮,現在來問問你,願不願意也拜先生為師。
”慶慕岚說道。
話音剛落,滿倉便忙不疊的連連點頭:“我當然願意!”
從當初跟随金鋒開始學習打鐵,滿倉就想拜金鋒為師。
後來随着金鋒展現出來的才能越來越多,滿倉拜師的念頭也就越來越強烈。
隻不過他也有和金鋒一樣的顧慮,覺得自己年紀太大了,而且嫂子是關曉柔親表姐,一直讓他無法開口。
現在金鋒主動要收徒,滿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行,明天舉行拜師禮别忘過去。
”
對于金鋒來說,滿倉是否答應拜師,他壓根不在乎。
不拜師,該教的他都會教。
拜了師,不該教的也不會教。
“放心吧,師父,肯定忘不了。
”
滿倉直接改口叫師父了。
“你不用叫我師父,太别扭,還叫先生或者和以前一樣叫金家哥哥都行。
”
“那還是叫先生吧。
”
“可以,”金鋒點點頭:“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
“不着急,我把這把刀打磨好再回。
”
“随你吧。
”
金鋒擺擺手,帶着慶慕岚離開冶煉車間。
背後又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
回到家裡,關曉柔和潤娘已經把周錦的房間收拾好了,三個人正湊在屋子裡叽叽喳喳不知道說什麼呢,金鋒也懶得去聽,直接自己回去睡覺了,連關曉柔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在金鋒的觀念裡,不管是拜師還是所謂的拜師禮,都不過是走個過場,周錦和滿倉來家裡端個茶,自己喝了就完事了。
結果第二天卻被唐冬冬和慶慕岚弄出來的排場吓了一跳。
唐冬冬讓人在村口打谷場搭了一個大台子,還通知夜班的人下工之後先不要回家,和白班的人一起見證金鋒收徒。
慶慕岚也把所有老兵和女兵都帶來了。
這也就算了,唐冬冬還通知了兩個村長。
金鋒現在可以說是兩個村子的财神爺,聽說金鋒收徒,誰敢不給面子?
西河灣和關家村的人幾乎全到了,偌大的打谷場站得滿滿當當,到處都是人。
“至于弄成這樣嗎?”
金鋒一頭黑線的看着唐冬冬這個組織者。
“你難得收徒,大家來做個見證,熱鬧一下嘛。
”
唐冬冬笑着答道。
金鋒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其實金鋒明白唐冬冬的小心思,無非就是害怕滿倉和周錦學成之後跑了。
現在有這麼多人做見證,兩人就算想跑,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每個時代都有其局限性,金鋒的思想超脫了這個時代,卻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如果一意孤行,說不定就會水土不服。
比如土地問題。
大康的土地都被權貴階層霸占,老百姓隻能給權貴豪紳們做佃戶,接受剝削,或者躲到西河灣這種權貴豪紳們完全看不上的山野之地掙紮求生。
金鋒明知道土地問題,是導緻大康日漸腐朽衰敗的根本原因,也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他能說嗎?
不能!
如果他敢對外宣稱把土地分給百姓,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被勳貴豪紳們撕成碎片,連渣都不剩。
所以技術之外的問題,金鋒願意聽從唐冬冬的建議。
就算覺得拜師隻是一個形式,沒必要弄這麼大排場,不過唐冬冬既然做了,金鋒也不會反對,乖乖聽從指揮,一臉嚴肅的登上台子。
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儀式自然不能随便敷衍。
頌文、祭天、敬茶、叩拜、投師帖、訓話……
繁缛的禮儀,一樣沒少,整個拜師禮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
或許因為儀式的原因,金鋒再看滿倉和周錦的時候,竟然真的感覺親近了一些。
從這天開始,金鋒家的飯桌上又多了兩個人。
“冬冬,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城裡可以買賣家奴,是嗎?”
金鋒接過周錦雙手捧來的飯碗,看向唐冬冬。
“怎麼,你要買家奴嗎?”
唐冬冬擡頭問道。
“是的,你不是一直要擴大作坊嗎,光指望我和滿倉倆,忙不過來。
”金鋒說道。
如今村子裡的建設已經進入穩定,新的紡織廠已經在籌備之中,老兵也訓練的差不多了,西河灣很快就要進入快速發展階段,需要用到鋼鐵以及鋼鐵制品的地方會越來越多。
而冶鐵不像紡車之類的東西,就算被人偷學走了也不算什麼,金鋒随便升級一下,就可以繼續吊打對方。
冶鐵是金鋒在大康的立足之本,所以一直到現在,金鋒也隻傳給滿倉一個人而已。
等到回頭需要大量用到鋼鐵的時候,隻有他和滿倉兩個人,累死也忙不過來。
這時候,家奴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大康律例有明文規定,奴婢賤人,律比畜産。
其中奴指的就是家奴、奴仆,婢指的是婢女,賤人則是指青樓女子等地位卑賤之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家仆婢女和地位卑賤之人,在法律上和畜生一樣,屬于主人的私有财産,主人可以随意買賣和打殺。
以前唐冬冬就說過購買一批家奴給金鋒做學徒,專門學習制作紡車,可惜當時金鋒手裡沒錢。
而現在接連剿滅了幾個土匪窩,光是銀票就收獲不少,手裡有了餘錢,金鋒就又動了購買家奴的念頭。
唐冬冬自從接手了紡織廠,每天都很忙,但是聽到金鋒說購買家奴是為了制作紡車,趕緊說道:
“金川太小,估計牙行也沒什麼好手,我這兩天把廠子裡的事情安排一下,咱們後天去郡城,那邊的牙行大,咱們可以好好挑一挑。
”
“涮我一個。
”
慶慕岚嘴裡啃着雞腿,含糊不清說道。
城裡的孩子到鄉下玩幾天散散心還行,要是一連住幾個月,就會覺得不耐煩了。
慶慕岚就是這種情況,在西河灣待了這麼久,早就想念城市的繁華了。
隻不過女兵隊在這裡,她沒有機會離開罷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次去郡城逛逛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