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還是把東西留在手裡吧。
”
金鋒搖頭拒絕了慶懷的提議。
朝廷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
拿少了吃虧,還不如換玉佩,真要敢獅子大開口,那估計小命都要搭進去。
至于去匠作府任職,金鋒根本連思考都懶得思考一下。
上輩子一直到死都在給别人打工,這輩子好不容易有機會自己當老闆了,傻了才會再去上班。
“先生想要什麼,您隻管說。
”
慶懷還不死心:“就算我付不起先生的代價,也可以上奏朝廷,一定會讓先生滿意。
”
“這個……”
金鋒想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如果我交上此法,可以換個爵位嗎?最低的那種就行。
”
成長在紅旗下,又接受現代教育多年,除了除夕和清明祭祖,金鋒從來沒有跪過任何人,天生對封建時期的跪拜之禮非常反感。
封建社會等級太森嚴了,作為平民沒有任何權利,見個芝麻大點的官員就得下跪,還得自稱草民。
金鋒勉強算是個讀書人,慶懷也不太計較這些規矩,兩人平時見面交流,金鋒行個書生禮,自稱一聲小生,慶懷也不太在意。
如果慶懷是個較真的,在大康禮法中,金鋒這樣的表現已經算得上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了。
這種感覺讓金鋒非常不爽,所以才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一旦成為貴族,哪怕是等級最低的男爵,也算是貴族了,除非見到皇帝皇後,必須要行跪拜之禮,見了其他人,哪怕對方是朝廷一品大員,隻要不是貴族,就可以不用行大禮。
當然,朝堂上的一品大員,基本上全是勳貴,而且是國公之類的頂流勳貴,見了還是要行禮的。
不過隻要彎個腰拱個手就行了,不用行跪拜之禮。
至于皇帝,金鋒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機會見到。
煉鐵之法雖然重要,但是如果能換個爵位的話,金鋒願意交上去。
可惜,慶懷搖了搖頭,說道:“大康承平三百餘年,積累的勳貴太多了,所以先帝在三十年前就定下鐵律,非軍功者,不得授爵。
這個條件我沒辦法答應,先生你換一個吧。
”
“非軍功者不得授爵?”
金鋒重複了一遍慶懷的話,問道:“那是不是說隻要我立了軍功,就可以換取爵位?”
“道理沒錯,可是先生不是軍人,如何立軍功?”慶懷好奇問道。
“我不是軍人,可你是啊。
”金鋒問道:“聽張涼說,黨項人的騎兵一直讓侯爺苦惱不已,如果我幫侯爺打敗黨項人的騎兵,算不算軍功?”
慶懷聞言,霍的一聲站了起來。
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陸地上的王者,是不可戰勝的兵種。
大康地處中原,不産良馬,所以很難組建騎兵,陸戰基本上全是步兵。
兵器和作戰方式也非常原始,面對騎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簡陋的拒馬樁、盾牌、長槍方陣,一旦披着重甲的騎兵沖破長槍方陣,就是一台台絞肉機。
非常不幸的是,大康的西邊黨項人和北邊的契丹人,都是以放牧為生的民族,遍地都是駿馬,組建一支騎兵隊伍就像喝口水那麼簡單。
所以這些年大康将士被黨項和契丹的騎兵虐的很慘。
幾乎就是靠人命往上堆才擋住了對方。
慶懷從十幾歲就開始和黨項人戰鬥,吃過太多騎兵的虧,聽到金鋒說可以對抗騎兵,如何能不激動?
“先生有對抗騎兵的辦法?”
慶懷激動的眼睛都紅了。
“是有些想法。
”金鋒點頭。
“願聞其詳。
”
“騎兵防禦高,沖擊力強,想要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殺死在近身之前。
”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誰能擋得住披着重甲的戰馬?”
“弩弓!”
金鋒說道:“侯爺,你看到的弩弓隻是最簡單的,我可以做出威力更大的,保證可以在兩百步外射殺敵人的戰馬,甚至更遠!”
聽到金鋒這麼說,慶懷不由苦笑了一下:“先生可能不知,軍中已有這樣的重弩,可惜數量太少,而且每射出一箭,都要三個力士重新上弦,等上好弦,敵人的騎兵已經沖到眼前了。
”
“侯爺忘了我弩弓上的絞盤了嗎?”
金鋒問道。
慶懷一下子想到了金鋒裝在弩弓上的那個絞盤和箭匣,羞愧的直拍額頭。
隻要把絞盤和箭匣放大一些,不是也可以用嗎?
“先生這個辦法的确不錯,可是制造重弩的工藝太複雜了,整個大康,能夠制作的匠師屈指可數……”
“如果我可以大量制造呢?”
“先生,這種話可不敢亂說,您有把握嗎?”
慶懷不知不覺就使用上了敬稱。
“如果侯爺全力支持的話,大概有七八成把握。
”
金鋒設計的重弩中,有很多地方需要運用到鋼材。
冶鋼問題沒有解決之前,金鋒也不敢把話說太滿。
“七八成把握已經很高了,先生需要我做什麼?”
慶懷問道。
“我需要一些東西,侯爺先幫我找過來吧。
”
金鋒拿起一塊黑炭,在木闆上寫下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裡很多東西他在縣府都買不到,希望慶懷可以弄來。
慶懷二話不說,把木闆拿出去交給管家。
管家立刻帶着兩個侍衛騎着快馬離開。
“除了弩弓,其實還有個東西,如果利用得當,也能克制騎兵。
”
金鋒從角落裡拿出一捆鐵絲,取出半米多長的一段,遞給慶懷。
這是昨晚上煉鐵時意外得到的。
“這東西能對付騎兵?”
慶懷接過鐵絲,一臉的懷疑。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
輕輕一揉就成了一團,怎麼對付騎兵?
“鐵絲雖然柔軟,但是非常堅韌,如果有足夠長的鐵絲,上面再擰上鐵刺,戰馬隻要一旦被纏上,就算不被捆縛住四條腿,也會被倒刺紮得劇痛無比,到時候不用咱們動手,戰馬就會把騎兵甩到地上。
”
金鋒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後世圍牆上的鐵絲網。
前世他有個同學住在軍區家屬院,晚上翻牆出去玩被鐵絲網挂住了,越掙紮纏的越緊,最後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被紮得不能看。
“真的?”慶懷還是不太相信。
“要不然咱們試試?”金鋒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