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五很快就帶着親衛們離開,散落到各個鄉鎮去尋找鐵林軍老兵去了。
實踐是最好的練習方式,滿倉在渭州将作營幹了兩個多月,鐵匠的基本操作已經非常熟練了。
金鋒看了一陣,沒發現什麼問題就走了。
先是去了新蓋的院子看了一圈,然後又去了磚窯廠。
經過兩個多月的積累,河邊的空地上已經堆滿了磚頭,山腳下也憑空多出來兩個碩大的土坑。
這是挖土做磚坯,生生挖出來的。
此時土坑裡到處都是光着脊梁幹活的漢子,非常熱鬧。
村長站在土坑上邊監工,看到金鋒,趕緊迎了上來。
“兩個月沒見,劉叔看起來更精神了啊!”
金鋒笑着說道。
“這都是托了你的福。
”
村長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以前一天隻能吃兩頓,還吃不飽,現在我和鐵子在磚窯這邊幹活,家裡三個女人在你家紡線,一天能吃三頓飽飯,有時候還能吃到肉,當然越來越精神了。
不光是我,你沒看到大家都比以前有力氣了嗎?”
“那就好。
”
金鋒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指着河邊成片的磚頭說道:“看來大家這兩個月都沒閑着啊,做了這麼多。
”
來之前他還在擔心,漢子們可能會趁他不在家偷懶,結果發現磚頭的數量比他預估的要高得多。
“這多虧你家的冬冬丫頭。
”
村長說道:“你走後,她宣布作坊和磚廠都不再按天算工錢,按做出來的東西多勞多得,冬冬每天都會帶着涼子來點一次數,給大家記賬。
這樣一來,大家都拼命幹活,比以前快得多了,我聽說作坊那邊還有人為了多幹一會兒,動手搶紡車的。
”
金鋒聽完,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唐冬冬不愧經商世家出身,管理方面的确有一套。
計件算酬的确是刺激工人的積極性最好的辦法。
“對了,你過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吧,咱們村很多人院子裡都堆着磚頭。
”
村長說道:“這個我得跟你說一下,這都是他們家裡的孩子去後山撿柴火來磚廠換的,冬冬那邊都有數。
”
“劉叔,這個就不用說了,我還能不相信你?”
金鋒笑着說道。
“你信我,我很高興,但是既然你走的時候把磚窯交給我管,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
”
村長說道:“話不說不明,要是因為這事鬧了疙瘩,不就不美了嗎?”
“您說得對。
”
金鋒微微點了點頭。
有很多誤會其實說開就好了,但是你也不說,我也不說,慢慢的就會成疙瘩。
這就是村長活了半輩子積累的智慧吧。
淺顯,質樸,卻非常有效。
“村長,磚頭已經攢了不少,再做就沒地方放了。
”
金鋒說道:“你跟大家說一聲,今天做完,就不要再做磚坯了。
”
“行,我等下就去跟他們說,明天都别來了。
”
村長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但是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村裡有不少人家靠着磚窯,日子越過越好。
磚窯一停,漢子們就閑了下來,每天幾個銅闆的工錢也沒了着落,日子又回到了從前。
可是村長也知道,金鋒的決定是對的,燒得磚已經夠多了,再做就沒地方放了。
“村長,燒窯的還得來,做好的磚坯總要燒完不是,要不然雨一淋就不能要了。
”
金鋒笑着說道:“其他人要是願意,都去幫我蓋房子,一天也是兩個銅闆。
”
“你的房子不是快蓋好了嗎,還要這麼多人幹什麼?”
村長疑惑問道。
“我又想到了其他生意,準備再蓋一座作坊。
”
金鋒說道:“這個作坊蓋好後,大家不燒窯了,也可以去新作坊幹活。
”
既然讓鐘五他們去招募老兵,人來了就不能閑着,所以金鋒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繼續擴展紡織作坊之外的财路。
“你準備做什麼?”
村長好奇問道。
“暫時保密。
”
金鋒笑着搖了搖頭。
“行,那我就不問了。
”
村長也笑了。
他不關心金鋒做什麼,隻要村子裡的漢子們有活幹,有工錢拿就行了。
“對了劉叔,我蓋新作坊可能要用到三嬸子家的菜地,你幫我問問她,我可以出錢買下來。
”
“放心,交給我。
”
村長拍着兇脯保證道。
金鋒又陪着村長閑扯一陣,便回去了。
關曉柔和潤娘已經開始準備午飯,看到金鋒進了廚房,潤娘下意識看了一眼關曉柔,然後捂着嘴吃吃偷笑。
“潤娘,你要死啊,笑什麼笑?”
關曉柔的臉騰一下就紅了,惱羞成怒的擰了潤娘一把。
“姐姐饒命,我不笑了。
”
潤娘趕緊求饒。
嘴上說着不笑了,結果笑得更大聲了。
“當家的……”
關曉柔隻好撒着嬌向金鋒求援。
老婆求救,金鋒自然不能不管,随手在潤娘頭上拍了一下,調侃道:“再笑我娘子,小心我收拾你哦!”
潤娘雖然和謝光成了親,但還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哪裡受得了這個?
立馬和關曉柔一樣,小臉變得通紅,拉着關曉柔的胳膊說道:“曉柔姐,你也不管管鋒哥!”
“行,”關曉柔撸了撸袖子:“當家的,走,咱把潤娘扛回去,好好收拾她。
”
說完,伸手就去抱潤娘。
把潤娘吓得躲到了柴火堆裡。
金鋒也一頭黑線。
他算是發現了,給自己納妾好像已經成了關曉柔心裡的執念。
撮合唐冬冬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了潤娘頭上。
剛才還羞得不敢見人,但是說到這件事,馬上化身女流氓。
金鋒相信,隻要自己點頭,關曉柔很有可能真的把潤娘扛回裡屋。
“行了,别鬧了。
”
金鋒有些心疼的拉住關曉柔。
他知道,關曉柔之所以這麼熱衷給他納妾,根本原因還是自卑和缺乏安全感在作祟。
這種情況在封建社會太常見了。
特别是在大戶人家,一些夫人、侍妾年老色衰,不再得丈夫歡心,就拼命給丈夫尋找新歡,從而重新獲得寵愛。
金鋒知道這是一種病态心理,可是大康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
不管男人女人,都認為主動給丈夫納妾,才是體現正牌夫人的氣度,要不然就是妒婦。
關曉柔從小接受的就是這種思想,一時半會兒很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