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職責,為什麼還要對趙懿妥協?”靈武霄皺緊眉頭,目光極其犀利的盯着秦朗,眼中盡顯冷意。
秦朗深呼口氣,站起身來朝着靈武霄鞠了一躬,眼中盡是愧疚之色:“師父,我錯了!”
“不,秦朗,你沒有錯,它存在的本身就是對趙懿的一種威脅。”
“趙懿精明就在于他一點點的滲透到了你的心裡,讓你漸漸的放松警惕。”
“要能抗住頂級權貴帶來的壓力,要保護平民百姓,要維護龍國的公平與公正,若是連這一份公平與公正都不能保證的話。”
靈武霄一句接着一句的說給秦朗聽,語氣十分的慎重與認真,這是他第一次非常正式的說出這些話。
“本就是如此。”
“為權利之劍裝上劍鞘,能拔劍就要能收回權利之劍,不至于鋒芒銳利,傷了無辜百姓。”
“古有聖人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師父沒有高大上的品質和心思,我隻想建立一個不受朝堂影響,不受強權欺壓,為百姓做主的一個地方。”
“小徒兒,别讓百姓失望!”靈武霄歎了口氣,眼中盡顯幾絲無奈,他很清楚想要達到這一點是十分困難的,秦朗所需要承受的壓力更大。
“師父,我明白了。”
“多謝您的開解,我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秦朗眼中露出了笑意,這份笑意與昔日那般無二,再也沒有半點的愁緒和不甘,再也沒有任何的複雜與為難。
他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靈武霄欣慰的點頭一笑,揮了揮手示意秦朗先坐下。
秦朗在靈武霄的手勢之下,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情無比順暢之後,讓他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那般糾結的煩惱,消散于無形。
刀疤看到秦朗這般釋然之後,也是臉上堆着笑意,他是看着秦朗長大的,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成為一個不畏生死的戰神。
主子的心思雖然不說,但是他刀疤一清二楚,在主子靈武霄的心裡面,如今的秦朗已經逐漸的取代了大徒弟崔顯昭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位大徒弟…
刀疤想到那個人,也忍不住感慨連連,主子将最大的希望和期盼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然而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背叛了主人。
失望,不甘,氣憤,痛心,這些複雜的情緒無時無刻都會在靈武霄的心裡出現着,隻是這一份苦痛他從來不說。
這些年好了許多,靈武霄漸漸把心思放在秦朗身上,把秦朗培育成他最滿意的徒弟。
年輕人走錯了路并不怕,最可貴的是能夠從錯路折返出來,甯可浪費時間,也不要一條錯路走到底。
“我隻是告訴你這個道理,但不意味着你要去殺了孫遜林。”
“孫遜林的确不能殺,在這一點上趙懿做的沒錯,他維護的的确是龍國的穩定。”
“你明白嗎?”靈武霄繼續擡着頭望着秦朗出聲囑托着,他對這個小徒弟無時無刻都在擔心,哪怕故裝放心的樣子,心裡依舊擔心着。
好在秦朗從未讓他失望過,這也是他靈武霄最滿意的地方。
秦朗深深點頭表示明白,孫遜林的地位不一般,手中曾經掌握着大量的權利,可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不過孫遜林不能嚴懲,不代表你會妥協趙懿。”
“去找趙懿吧,把話和他說明白,不要讓他誤以為你是好欺負的。”
靈武霄用手指着桌子,頓時桌子上多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破洞。
秦朗感到震驚,師父不愧是師父,不需要調動内力就可以将這石桌戳出一個破洞,這一點他都做不到。
秦朗聽着靈武霄這般無比霸氣的話語之後,眼中越發的堅定下去。
“師父,那我下山去了!”
“嗯!”靈武霄滿臉笑意的目視着秦朗起身對他拜别,而後他繼續目視着秦朗緩緩離開院子,走下山去的背影。
一直到秦朗的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靈武霄臉上的笑意才逐漸的收斂下去,露出犀利冷色。
“趙懿敢把我徒兒當成棋子擺弄,好,很好!”
“看來我很久沒有出山,某些人真的忘了一些禁忌了!”
靈武霄渾身的殺意席卷而出,刀疤在後面站着頃刻間渾身都是冷汗,渾身止不住的打顫,主子動了真怒了。
這一次的主子徹底被趙懿激怒了火氣,怕是要動手了。
有一個天大的秘辛很多人都不清楚,隻有他刀疤,靈武霄與趙懿三人知曉。
隻是主子從未主動提及過這件事,更沒有拿這個義父的身份,壓迫趙懿去做什麼事。
“刀疤!”靈武霄目光無比犀利,看向身旁刀疤。
“刀疤在!”刀疤這一刻站的筆直如松,心裡盡透着激動和期待,他終于可以為主子做事了。
這些年以來,他幾乎就和靈武霄在方寸山之上,品茶喝酒,沒有任何有危險和挑戰性的的事情讓他去做。
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刀疤可以說興奮到極點,恨不得立馬去完成這個任務。
靈武霄見刀疤如此興奮,就知道他想着什麼。
可惜他想錯了。
“倒茶!”
“您放心,我一定全力…呃,什麼?”刀疤滿面紅光的大吼出聲,但吼出一半發現不對勁,不禁愕然的望着靈武霄,眼中滿是驚愕。
主子竟然讓他倒茶?不是執行任務嗎?
靈武霄瞥了眼刀疤,淡淡的道:“我說倒茶!”
“哦!”刀疤極其郁悶的低着頭,拎起茶壺為靈武霄倒了杯茶,然後放下茶壺,繼續郁悶無奈的站在一旁。
空歡喜一場,本以為能夠大幹一場,沒想到竟然是個倒茶…
當年的刀魔,變成了如今隻能倒茶的老頭兒了。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屬于他們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
靈武霄搖頭一笑,他豈能不知道此刻刀疤的心思,可如今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還争競什麼?
他都八十多歲了,刀疤也年過六十歲了,安享晚年不好嗎?非要去折騰?
“換壺新茶,淡出鳥來了!”靈武霄吐出茶水,将老茶倒在地上,敲了敲茶壺,對刀疤吩咐一聲。
刀疤郁悶的歎氣,幽怨的看着靈武霄,然後拎着茶壺進了廚房。
當年刀魔,如今茶工。
“哈哈,這老東西。”靈武霄望着刀疤落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郁悶一掃而光。
秦朗自是不知道他離開之後,兩個老頭兒都做了什麼。
半個小時後!
“秦朗?”
柴令元目光錯愕的望着站在門口的秦朗,眼中有些不可思議。
秦朗不是剛離開紫龍閣不足兩個小時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看起來有些殺氣騰騰的樣子,一副來者不善之意。
頓時柴令元眼中一凝,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