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則是在晚上趕到的紫龍閣,然後在王成肆的帶領下,徑直進了吊唁廳。
陳守則進來之後,先是看了眼秦朗,然後看到裡面跪在牆下的趙麒。
他要行禮,卻見趙麒轉過身來,擺了擺手道:“沒那麼多虛禮。”
“你是龍醫,可會辨毒?”
趙麒沉聲問他。
陳守則咬了咬牙齒,瞪了眼秦朗。
肯定是秦朗把自己給賣了,讓自己給先王辨毒,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之舉啊。
秦朗啊秦朗,你可真坑我啊。
“會!”
陳守則瞪了眼秦朗之後,還是如實回答了趙麒的話。
他不會騙人,會就是會。
而且他也知道今天網絡上爆炸的輿論,現在都在讨論國王之死是被毒殺。
所以肯定需要辨别一下,到底是不是毒殺。
陳守則自然不會退縮,他也不是那種退縮的人。
“快,查!”
趙麒見陳守則給了肯定回答之後,臉色立馬轉喜的指了指前面高高的靈柩,示意陳守則快點檢查。
陳守則立馬搬了一個凳子,放在靈柩旁邊,然後他踩在凳子上面,往靈柩裡面瞅。
現在的靈柩還沒有上蓋,因為在入葬之前是不允許上蓋的。
秦朗和趙麒站在一起,目光凝視着陳守則的每一個舉動。
“啊!!!”
隻聽陳守則驚叫一聲,腳下一個不穩竟然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當然陳守則是古武強者,所以他一個翻身就穩穩的落地。
隻是臉色異常的蒼白,驚駭的目光看向秦朗和趙麒。
“你,你們…”
陳守則的反應明顯不太對勁,這讓秦朗意識到了什麼,不等去問陳守則,他一個竄身就拽着靈柩的腿,輕飄飄的飛到了靈柩上面。
隻見靈柩裡面空空如也,哪有趙懿的屍體半個影子?
秦朗臉色勃然大變,和陳守則的反應相比,也僅僅是沒有驚叫而已,但也是被吓壞了,脊梁骨瞬間冷汗襲來。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趙麒在底下焦急的問着秦朗。
他看到了秦朗臉色也變了,雖然比陳守則好了一點,但兩個人如此反應,可見裡面出了問題。
難道是自己父王的屍體發黑了?
他聽說毒殺的屍體會變黑,難道真是被毒殺?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毒殺國王?
而且哪來的機會,能夠毒殺國王?
想要毒殺國王的話,禁軍又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任由他們毒殺?
國王本身又是超級強者,煉骨境八重的境界,哪怕身體不行,也不至于分辨不出來毒藥吧?
種種疑問都挂在趙麒的心頭,讓他越來越急。
“國王,先王的屍體不見了!”
秦朗松開靈柩腿,立馬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随即朝着趙麒說明。
“什麼?不可能!”
趙麒臉色登時驚駭起來,然後立即擺了擺手,他不信邪,自己搬着凳子上去看。
然而這一看,隻見靈柩裡面果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了。
“來人,來人!!”
趙麒震怒,攥着拳頭朝着外面大吼。
王成肆聽到趙麒喊人,立馬跑了進來。
“禁軍何在?立即包圍整個紫龍閣,不許一個蒼蠅飛出去!”
趙麒朝着王成肆命令着,語氣陰森可怖。
王成肆還從未見過趙麒這樣可怕,但這次着實被吓到了。
并不是所謂的帝王之氣,而是趙麒此刻的反應太吓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國王讓禁軍包圍整個紫龍閣,他自然不敢怠慢,立馬出去下達命令。
半刻鐘之内,超過兩千名禁軍,一個挨着一個的把整個紫龍閣包圍了起來,真的是連蒼蠅都飛不出去。
趙麒臉色陰沉之極,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先王的屍體不見了?到底是誰幹的?
他的紫龍閣,怎麼成了紙糊的了?
先是毒殺國王風波,現在連屍體都不見了,一旦此事曝光的話,隻怕整個龍國輿論都要炸了。
“立即封鎖消息,同時不準紫龍閣任何一個人離開。”
趙麒再度下令,他實在是慌了。
“平時誰在打理吊唁廳?”
秦朗雖然也被吓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問國王。
趙麒也不太清楚,于是立即把王成肆喊了進來。
“平時誰在打理吊唁廳?”趙麒陰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王成肆,恨不得把王成肆的身上穿透幾個窟窿。
王成肆屬實被吓壞了,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國王,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引國王如此表現。
“回國王,始終都是我打理,我親自打理!”
王成肆不敢怠慢,立馬回答趙麒。
因為吊唁廳事關重大,所以他根本不會假手于人,就是怕出現意外。
難道自己親自打理,也出問題了?
“你打理?你知不知道,裡…”
“咳咳!”
趙麒氣極了,竟然要說出靈柩内真相。
秦朗反應很快,立馬咳嗽兩聲。
趙麒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改口道:“外面輿論沸沸揚揚,你也清楚,一定要守好紫龍閣,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最近幾天都有什麼人吊唁先王?”
秦朗趁勢問着王成肆。
王成肆看了眼秦朗,心裡雖有不解,但還是回答道:“最近幾天吊唁的人比較多,除了各國的大使之外,就是一些武官參贊,還有政事堂的幾個高員們,以及鑒查院的代理院長,坤省的大高員,乾省大高員,渝都大高員。”
王成肆都把這些人記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遺忘。
“寫下來,一個名字都不準漏。”
趙麒立即指着王成肆,讓他把這幾天所有吊唁的賓客寫下來。
王成肆不敢不聽,立馬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開始打名字。
他一共打了四十多個人的名字,全都是綜上所述的賓客。
“拿着這個名單,全給我控制起來!”
趙麒下命令,讓王成肆去辦。
秦朗立即擺手攔住:“不可!”
“不能打草驚蛇!”
“讓金阙組織出動吧,暗哨盯着這些人即可。”
如果明擺着去控制,那麼事情會越鬧越大,輿論也會越來越激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行,按照秦王的話去做。”
“你去叫金阙組織阙主魏由過來。”
趙麒看向王成肆,吩咐道。
王成肆立馬跑了出去,他這一天不知道跑了多少回,但沒有一回像此次這麼恐懼。
真的是太可怕了,趙麒簡直像是要吃人一樣。
可他不該問的絕對不會問,否則就是取禍之道,找死之道。
“為何不懷疑王成肆?”
陳守則也漸漸的鎮定神了,開始問着秦朗。
明明王成肆在管理吊唁廳,那麼為何不能是王成肆有問題?
畢竟燈下黑,也不是不可能。
“不會是王成肆,他沒那麼大膽子!”
趙麒搖了搖頭,回答了陳守則的疑問。
王成肆忠誠于國王,先王死了,那隻會忠誠自己。
一個忠誠自己的禁軍統領,怎麼會有問題?
秦朗緩緩點頭,王成肆的概率的确不大。
否則他豈不是自己找死嗎?
“怎麼辦?”
趙麒看向秦朗,他現在腦子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下一步。
秦朗卻已經鎮定下來,他遇到的大事太對太多,說句實話雖然先王屍體丢了是大事,但和兩國交戰,生死危機相比,還差了不少。
“過了七天後,立即下葬!”
“隻要下葬之後,真相也就都被隐藏了。”
“沒有人會知道,先王屍體丢了。”
“屆時同時宣布國王并未被毒殺,完全是外部勢力的挑撥,宣布大力調查外部勢力滲透之事,把網民的目光吸引過去,讓他們去讨論外部勢力滲透。”
“如此一來,事情也就解決了。”
“但我們還是要暗中調查先王屍體不見,找出來是誰盜走了屍體!”
秦朗的頭腦睿智,一條一條的說出來,該如何做,怎麼做,都告訴趙麒。
趙麒聞言也不去思考,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就按照你說的做。”
陳守則打量了一圈吊唁廳,發現任何角落都沒有監控設備,不由得搖頭:“要怪就怪這裡沒有監控吧。”
“吊唁廳,不能安裝監控,這是對先王的尊重!”
秦朗替着趙麒回答了陳守則。
但秦朗自己也很清楚,正因為吊唁廳沒有監控設備,所以賊子才如此猖狂,連國王的屍體都盜走。
“咱們三個,誰都不能說出此事!”
“也絕對不能讓第四個人知曉先王屍體被盜之事。”
趙麒還沒有懵到極點,他還是反應過來,立馬警告秦朗和陳守則。
如果此事洩密,太可怕了。
“完全沒用,就算咱們三個不說,可如果偷屍體的宣揚出去,咱們有什麼辦法?”
秦朗郁悶的搖頭,這種可能性存在,而且并不低。
明顯這幫人就是要把龍國輿論徹底攪渾,讓龍國陷入自亂之中,應接不暇的陰謀可謂是一個接着一個。
而且最可恨的是趁着國王權柄交替的這段時間,老國王死了,新君即位,可以說是最不穩的時候。
所以從古至今,穩定權力交接,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