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關押在這裡!”
劉飛帶着秦朗走進地下室,來到最靠裡面的這間審訊室。
地下室打着燈光,多少顯的有些幽暗,但環境還不錯,至少沒有潮濕的情況,也沒有蟲蟻。
“胡綏交代多少罪?”秦朗站在審訊室門口,并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轉身問向劉飛,多少做到心中有數才好。
審訊并不光是暴力活,有些時候也需要細緻一些才可以審出有用的信息來,如果一味的用蠻力的話,可能反而不美。
秦朗倒是不擔心龍組的審訊人員對胡綏屈打成招,這裡面根本沒有屈打成招的意思,因為胡綏背叛龍國,投靠同天會已經是鐵闆釘釘的事情。
龍組要做的事情,也隻是把胡綏的所有問題,都挖出來。
那麼在這個挖掘的過程中,需要方式方法。
“就是胡睿軒的問題,其餘的沒有交代。”劉飛的臉色極其凝重的看向秦朗,緩緩開口出聲說道。
胡綏就因為這一個交代的問題,已經讓他劉飛坐不住了,不得已把新婚第一天的秦朗請到坤省的省會青城。
首先秦朗和胡綏之間的複雜關系,加上秦朗和胡睿軒的戰友兄弟關系,都讓秦朗避不開這件事。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讓秦朗參與進來,也許能夠挖掘到更多的情況和内幕。
“現在我沒辦法和你們承諾什麼,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假,可能是胡綏的攀咬。”
秦朗沒辦法百分百确認胡綏交代出來的問題是假的,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胡睿軒不會有問題。
他對胡睿軒很了解,他沒有動機更沒有意義去背叛龍國,背叛三二一衛。
很有可能是胡綏的攀咬了,要知道胡綏背後是同天會,他們巴不得讓龍國亂起來才好。
所以這個時候,也是最有可能被同天會利用的時候。
“但他交代的内容,太密太實了,我不得不懷疑。”劉飛無奈的搖了搖頭,随手拿起文件晃了晃,上面有關胡綏交代的問題太多也太複雜,而且說的有頭有尾。
甚至就連胡睿軒的銀行賬号之類的,他們都查到了實證。
可以說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攀咬的問題,非常有可能胡睿軒出問題。
如果胡睿軒真的出問題,那就必須由秦朗去解決。
胡睿軒包括三二一衛的那些将軍們,都是秦朗的嫡系,甚至可以說嫡系的嫡系。
若是不給秦朗這個面子,直接越過秦朗到高原省,那麼秦朗肯定會不願意。
所以有些時候,面對這種事情,也不能一味的蠻幹,哪怕是龍組這樣的隐形部門。
“再說,再看吧。”秦朗也沒辦法分析出真假,那麼隻能接觸胡綏,來判斷胡睿軒的問題了。
想到這,秦朗深呼口氣,轉過身看向審訊室的鐵門,然後一把推開。
咣的一聲,大鐵門發出的晃動聲響,吸引審訊室人員的主意。
幾個龍組的審訊隊的隊長,紛紛起身看向門外。
隻見秦朗穿着一身常服,樸實無華的走進來,而身後則跟着劉飛。
幾個審訊隊的隊長連忙豎立敬禮,目光盯着秦朗和劉飛。
劉飛擺了擺手,對這幾個審訊隊的隊長說道:“你們在一旁候着,接下來由秦院長審問。”
秦朗的另一個身份,現在正式啟動,那就是鑒查院的院長。
自從前龍國政事堂宰相,前任鑒查院院長孟許和同天會有染被處理之後,秦朗就成為了鑒查院的院長,執行監察事務。
但秦朗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留在京城,所以具體的任務都由鑒查院的副院長令輝負責。
昨日婚宴之上,令輝也來到酒店參加了婚禮,然後也是和國王等人一架飛機,飛回了京城。
隻有劉飛這些龍組的成員,沒有回京,而是來到了坤省青城,連夜提審胡綏。
“是!”幾個審訊隊的隊長不敢怠慢放肆,連忙走出審訊桌前,老老實實的站在劉飛的身後。
但别看這幾個審訊隊的隊長貌不起眼,隻要外放出去的話,在地級市至少是個政事堂的六等高員。
秦朗這個時候也不和劉飛這些人客套,也沒心情虛僞客套,直接走到胡綏的身前,兩人中間有一個鐵欄杆擋着。
但實際上對于秦朗而言,這鐵欄杆沒有任何意義,他若是想的話,憑借雙手就可以捏斷。
胡綏應該也差不多,他現在被束縛起來,如果是自由的話,這鐵欄杆應該也關不住他。
“胡綏,我沒想到會有這一天。”秦朗的面色很是複雜,開口的語氣更是帶着幾絲無奈和苦澀。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胡綏,更沒有質疑胡綏什麼。
沒想到上次在坤省的時候,胡綏竟然背刺自己一刀,讓自己在國王趙懿面前丢了面子,還被國王怒叱,弄的他心煩意燥,委屈不甘。
然而這一切都是胡綏故意如此,是背後同天會指使他這麼做。
他是從什麼時候被同天會盯上了?又是什麼時候被同天會策反成功,為他們服務的?
按理來說以胡綏的城府和心理素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問題。
要知道師父當初選的每一個候選人,都不是等閑之輩,雖然都還是青少年時期,卻已經能夠看出未來的發展了。
其中以秦朗和古晟銘為首,兩個人的發展是同批次裡面最好的。
而胡綏盡管沒有進入第二輪考驗,但也不會太差。
可現在出現這種情況,落到這種下場,真是令人想不到。
“呸,你這個得利者,當然會居高臨下的惋惜我,呵呵,别假惺惺了。”
“我有此一難,但我不後悔。”
“反倒是你秦朗,被趙懿訓的跟奴才一樣,你心裡可好受?”
胡綏滿臉譏諷嘲弄之色,見到秦朗的面容露了怒容之後,更是忍不住嚣張的哈哈大笑,隻覺得心裡痛快無比。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
他從未有過如此痛快的時候,秦朗越是這樣吃癟,他越是覺得痛快。
盡管他現在是階下囚,秦朗是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人。
但他努力這麼多年,失敗了也沒什麼,至少努力過了,改變過了。
秦朗的臉色恢複正常,方才的确被胡綏激怒了火氣,這也不得不承認胡綏的厲害之處,三言兩語能讓秦朗動怒的人,現在可不多了。
秦朗示意旁人搬個凳子過來。
立馬一個審訊隊的隊長将一個圓凳搬到秦朗身後。
秦朗坐在圓凳上,和胡綏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鐵欄。
“你是瑞軒的堂哥,你為什麼要故意攀咬他?”
秦朗不再提及和主題無關的事情,以免繼續被胡綏激怒。
胡綏的心思其實也不難猜測,無非是當年失敗之後,不甘心就這麼失敗。
于是越想越煩躁,越想越痛恨自己的無能,龍國的昏暗,甚至靈武霄的任人唯親。
所以在合适的時間被同天會的人策反,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意識這種東西最複雜,但也最危險。
一旦頭腦出現問題,那麼什麼選擇都能做出來。
就像是那些癫狂被洗腦的總教信徒一樣,還有皿腥狠辣的個人武裝勢力成員,都是如此。
胡綏變成這樣,縱然令人惋惜,但不值得同情。
自身不硬,持身不正,自然難免落入下圖。
“你知道了?呵呵…”胡綏嗤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譏笑之色。
他說出了堂弟胡睿軒的問題,就想到過秦朗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現在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秦朗出現在這裡,也肯定是為了胡睿軒而來的。
想到這,胡綏心裡更加的扭曲,臉上也猙獰起來。
憑什麼?
自己那個家世平平的弟弟都能夠獲得靈武霄的看重,走到了當時的第二關?
而自己隻能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來?到底是為什麼?
還有後續的發展,胡睿軒也是處處比他強了很多。
雖然期間胡睿軒因為執行任務受傷了,導緻不能走路。
可那個時候的胡睿軒依舊是秦朗的心腹,秦朗從未虧待過他。
至于後來的事情,誰都清楚,胡睿軒去了三二一衛,成為三二一衛邊軍的副統帥。
可自己那?自己隻能在偏遠地區的鄉鎮做個高員,每天都要擺着笑臉,應對各種惡心的小高員。
甚至有些時候為了自己生存更好一些,不惜賄賂那些惡心的高員們。
這些記憶在腦中浮現,就像是屎一樣,讓他惡心。
他起點那麼高,為什麼落到這種程度?
于是他憤怒,不甘。
終于在半年前的一次執行任務當中,意外接觸到了艾格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成為了同天會的會員之一,為同天會做事。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他從一個鄉鎮的小高員,一步步的被同天會安排成了縣城的大高員。
最終被徐介平看中,帶到了邊海市。
“胡睿軒有沒有問題,你秦朗還不知清楚嗎?”胡綏冷笑連連,譏諷的面孔上全都是不屑一顧。
秦朗皺着眉頭盯着胡綏的臉,卻看不出後者心裡所想。
胡綏到底是不是故意攀咬?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來人,上刑!”
秦朗覺得自己不能猶豫下去,更不能再給胡綏面子。
大吼一聲,開始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