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滿白雪的路面之上,突然多了很多不和諧的腳印。
“門又沒鎖,進來!”
趙懿的語氣極其不善,更帶着幾絲盛怒未消的郁悶。
比如孔照祥身為驸馬爺,就連他孔家都是三千年以來的第一文風世家,聖人門庭,從未更改過。
算一算時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隻不過是早晚問題罷了。
十二個人進了辦公室之内,連忙和坐在椅子上的趙懿打招呼,每一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拘謹凝重。
一旦這個商讨結束的話,就會對龍國造成深遠的影響。
他們想讓誰死,誰就活不了。
陰間的閻王掌握輪回,而陽間的閻王則掌握着生死。
“都别拘謹了,坐下吧!”趙懿點了點頭,擡手一指辦公室内的沙發。
辦公室有将近二百平米的空間,所以接待區的沙發就足夠容納十幾個人同時坐下,而且一點都不會感覺擁擠。
韓呈厚走進來,端着茶壺與茶杯,為每一個宰相倒上一杯熱茶。
早晨起來,又臨着清雪,這氣溫已經降到冰點。
這些宰相可都是金貴的人物,這要是凍壞了,就是龍國的損失啊。
韓呈厚倒完茶之後,幹脆的退了下去。
可在這裡,依舊沒有這個資格。
為了這個地位,為了這一步,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倍的代價與努力。
他不會放棄這一步的,因為這是他的努力,這是他的成就。
趙懿從辦公椅起身,來到接待區域,坐在沙發的主位。
他落座之後,十二個宰相這才依次的坐了下去。
彼此相對無言,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找你們過來,讨論一下如何處置趙麒!”
沒有任何意外,趙懿将他們喊過來的目的,就是讨論如何處理趙麒。
趙麒之事,做的極為過分,縱然裡面有秦朗的手段,可他不得不承認。
這位儲君,已經失去了更進一步的資格。
趙懿更沒想到的是,趙麒不僅耍手段,而且心機如此之淺,倉促之下就敢出手殺人,殺了陳海,惹怒秦朗。
陳海是什麼人?那可是陳林的長子,陳林是秦朗最器重的屬下,甚至是靈武霄當年的重要屬下。
這樣的人,趙麒說殺就殺?
秦朗動用手段對付趙麒,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值得質疑的地方。
這一點符合規矩,也符合邏輯。
所以自認倒黴的就是趙麒,玩手段不是秦朗對手,反過來被秦朗坑個半死。
以至于到了現在,趙麒沒有他趙懿的命令,給趙麒一萬個膽子都不敢私自離開。
“應該由您一言而斷!”
所以此刻開口出聲的是湯别。
湯别的話一出,趙懿眼中稍安,果然不愧是老戰友老同學,還是湯别懂自己。
兩人年歲相仿,更是當年的大學校友,也是當年戰場之上的戰友。
趙懿對湯别的信任程度,不亞于孔照祥。
就因為趙麒是你兒子,所以你才會召集我們開會,就是怕趙麒吃苦。
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出。
衆多宰相皆是神色一怔,看向坐在沙發末位的姜朝。
姜朝絲毫不懼的擡頭,與衆多宰相注視,最終看向趙懿。
趙懿眯起眼睛,淡淡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負責的區域除了資本與宣傳之外,還有交通!”
“我想問一下,是哪個人,這麼不講規矩,在我手底下玩貓膩!”
姜朝目光極其犀利的掃了眼在座的所有人,與此同時他全身淩厲的氣勢也激蕩而出。
身為古武三大家族姜家的傳人,又怎麼可能不是古武者。
甚至姜朝的實力同樣強悍,已經達到了練氣九重,隻差一步就可以煉骨。
在這種氣勢和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孔照祥臉色極其陰沉,卻不得不站出來。
姜朝此刻直指的就是他。
“是我做的!”孔照祥絲毫不懼的擡頭,直視姜朝。
“為何這麼做?”姜朝目光泛冷,出聲再問。
玩誅心之言,孔照祥絲毫不比姜朝差,甚至功力更老道。
難不成秦朗真的有别的心思嗎?有了異心?
趙懿自然明白秦朗的心思,可孔照祥的話,還是讓他多了三分火氣,回想秦朗挂斷他電話之事,真想把那小子屁股打爛。
姜朝眉頭緊皺,孔照祥不愧是老狐狸,把戰火燒到了秦朗的身上。
自己出頭,分明是維護自己的權利和尊嚴,卻被他說成是秦朗指使,不管自己承認與否,孔照祥都赢了一局。
但若是因此覺得穩赢,那可真是小瞧他姜朝了。
姜朝陰恻恻的一笑,露出嘲弄之色,收回目光,不再看向臉色難看的孔照祥。
這一局,他完勝。
當然也是避免孔照祥這張老臉下不來台,被姜朝一句句的擠在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