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顧慮?”
李玄狂沒有料到秦朗問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不禁有些不解的問。
難道是秦朗在紫龍閣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事?才讓他有了這樣的感慨?
不止,不止李玄狂猜測的這樣,事實上早就在很久之前,秦朗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是今天的事情,才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也是時候準備一些措施,不能什麼都不做。
“早就在半年前國王設計毀我在民間的形象之時,我就有所心理準備了。”
“一直到這個月的胡綏事件,他雖是用計故意挑撥我和國王之間的關系,但如果國王對我沒有堤防之心,胡綏的陰謀怎麼會得逞?”
“如果說胡綏事件讓我更明白了的話,而今日的國王一言而決,更讓我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靠誰不如靠自己。”
“不能把決定權交到别人手中,那樣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因此而亡。”
不待秦朗說完話,李玄狂整個人被震驚到了,他豁然起身,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秦朗,震驚的張着嘴巴卻說不出什麼話:“你,你難道想…?”
“當然不是了!”秦朗不是好氣的瞪了眼李玄狂,他知道李玄狂想差了。
當然也不怪他想差,任誰聽了秦朗的分析,都會被吓一跳,誤以為秦朗要動亂。
“不是就好,吓我一跳。”李玄狂見秦朗的确沒有那個意思之後,可算是釋然的松了口氣,又坐回了沙發之上。
不過雖然秦朗沒有那個心思和想法,可李玄狂依舊能夠感覺到秦朗言語之中透露出的危險性,隻怕秦朗即便不會那麼做,也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了。
“我打算涉入朝堂的國儲之争。”
果不其然,秦朗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再一次震驚到了李玄狂。
李玄狂被秦朗接連幾句話,搞的心裡大亂,頭昏腦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秦朗想要涉入朝堂的國儲之争,還是讓李玄狂難免震驚不已。
在他的印象之中,秦朗始終是超然于外的性格,從來都不會具體的涉及到朝堂的事務之中。
秦朗唯一會插手的隻有兩件事,第一是金阙組織的事務,第二是對外事務。
現在秦朗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刺激,竟然要走上一條不歸路啊。
是的,在李玄狂眼裡看來,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不說現在已經不再是封建王朝的時代,但是骨子裡面的東西都沒有變,不管現在的世界秩序是什麼樣,新時代下的龍國,依舊脫離不了封建王朝骨子裡面的東西,那就是特權思想。
國儲之争,從封建王朝時代一直争到了現在,哪怕是科技高速發展的現在,龍國依舊離不開國儲之争。
秦朗以前始終是置身事外的态度,現在卻主動跳入這個大坑來,也不知道該說秦朗是有深遠格局,還是該說秦朗主動找死。
風險很大,雖然勝利之後,好處也很多。
如今龍國的國儲之争已經愈演愈烈了,可能秦朗沒有經曆多少,但不代表沒有發生着。
甚至可以說,時刻發生着。
隻不過秦朗暫時沒有接觸過而已,他唯一接觸到的就是廢太子趙麒,當然因為失去民心又得罪秦朗之後,已經被秦朗搞垮了,國王也廢黜了趙麒,使其變成炆親王。
孔照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敵視秦朗的?先是從他兒子孔一泰與康連城之間的航空争鬥。
秦朗被迫的站在了孔照祥的對立面上,不過秦朗已經盡力退讓,沒再刁難孔一泰,但還是引起了孔照祥的不滿。
這件事是兩個人矛盾的開始。
而真正讓兩個人徹底敵對起來的事件,正是趙麒被廢。
因為趙麒背後的支持者不是别人,正是首宰孔照祥。
孔照祥為了推扶趙麒做太子,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想了多少辦法,又設置了多少出頭的機會。
結果被秦朗打落陽間,直接被廢黜太子之位。
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不,應該說是三人之間的矛盾徹底加深了。
趙麒現在是親王,但若說他心裡最記恨的人是誰,必須是秦朗。
趙麒現在的确低調了很多,可不代表他釋然,更不代表他不記恨秦朗。
如果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在幕後給秦朗緻命一擊,讓秦朗死的不能再死。
秦朗也很清楚趙麒的态度,也明白孔照祥的想法,但今日還是決定涉入國儲之争。
不為别的,隻為了自己可以掌握更大的話語權,也為了讓自己以後活的更好,從小說是保護自己家族和親人不受欺負,往大了說是庇護普通階層的百姓,不受欺辱。
否則一個昏聩的國王上位的話,一個又一個昏招之下,倒黴的隻能是百姓。
所以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國王負責點菜,宰相負責做飯,各種權貴負責吃飯,而底層百姓負責買單。
“你真的下決定了?”李玄狂眉頭緊皺着,鄭重認真的問秦朗。
他希望秦朗斟酌一二,不要一時的意氣用事,一旦踏入國儲之争,可就沒有了後悔藥,更沒有後路可退。
要麼勝利,要麼失敗。
勝利的話,秦朗就是蔥茏之臣。
但一旦失敗的話,他就是階下之囚。
“嗯,決定了,所以才會邀你商量。”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涉入國儲之争。”
秦朗絲毫沒有避諱自己的想法,而且直言,将難題擺在李玄狂面前。
李玄狂早有所準備,在秦朗和他提及國儲之争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秦朗會借題發揮,拉自己下水。
如果說是之前的話,李玄狂隻會選擇冷笑,然後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熱鬧。
但現在不行,他必須給秦朗一個明确的态度。
“你打算扶植哪個皇子?”李玄狂沒有直接回答秦朗,而是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能否成功,最關鍵的是選擇哪個皇子,就像是入股一樣,哪個最有潛力,最有可能成功。
若是秦朗選擇一個瞎股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跟投,哪怕他和秦朗有皿緣關系。
“小皇子,趙庭!”
秦朗面色忽然戲谑并且古怪起來,他的話也讓李玄狂一怔。
小皇子趙庭?他怎麼不知道國王的幾個孩子裡面,還有一個趙庭?
他茫然詫異的望向秦朗,卻見秦朗一副高山仰止的樣子,也不仔細說下去。
似乎兇有成竹一般。
李玄狂心裡泛起嘀咕,但一向謹慎的他,也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秦朗。
“我考慮一下。”
這是大事,可以和秦朗胡鬧,但不能無道理的胡鬧。
秦朗點了點頭:“自然要斟酌一下再決定,我暫且不說太多,我隻能告訴你,趙庭是我大徒弟,同時也是國王皿脈。”
看似無意的一個提醒,卻讓李玄狂心神激蕩,不可置信的望向秦朗。
什麼時候秦朗隐藏的如此之深?身邊竟然藏了一個國王皿脈?還是他的大徒弟?
這樣豈不是說,秦朗早就有所籌備?
今日提及出來的涉入國儲之争,可能隻是恰逢其會的提出來罷了。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秦朗的城府和心機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都以為秦朗就是個魯莽不理智的強硬之人,不懂思考,更不懂局勢變換。
之前李玄狂也相信這個說辭,但這一刻秦朗的表現,才讓他明白秦朗的可怕,遠遠不止傳言那樣幼稚。
“紫枸杞草會和趙庭一起進京,等他進京之後,我安排你和他見一面,然後你決定。”
秦朗潇灑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站起身來,直奔餐廳。
他已經聞到香味,知道陳守則的美食已經做好。
李玄狂卻一時間難以起身,心中還在想秦朗所說的話。
久久都沒辦法心情平複。
秦朗不止給爺爺秦鳳橋打了電話,讓秦道九把一片紫枸杞草帶到京城,還給徒弟趙庭打了電話,讓他聯系秦道九,一起跟着進京。
趙庭始終在秦家低調的練武,從來都沒有露面過,因為對他而言,修煉是重中之重。
未來想要在國儲之争走的更遠,首先古武者的實力必須足夠,境界越高越好。
第二是智謀,智謀不能輸給任何一個對手皇子,甚至要領先對手才行。
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支持他的人要多。
隻有這樣,才有機會力推他走入中樞,徹底坐上國王之位。
趙庭也就是當初五個孩子其中之一,别号軍師。
五個小子經過秦朗的訓練一次後,打敗了Y國的将領,從而聲名遠播。
後來出了大事,在一次軍事訓練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敵國探子,結果無論是胖臉,老虎還是豹子,又或者兔子,全都死掉。
隻剩下軍師趙庭,不得不說人的命天注定。
同樣的危機,命運卻不同。
或許從那一刻危機開始,趙庭就已經體現出了與衆不同的氣運。
況且古人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從那一刻開始,秦朗收了他為徒弟之後,就大力培養他。
如今已經整整一年的時間。
傍晚時分,秦道九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别墅内。
與此同時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半大小子,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臉的冷峻穩重,身高直逼秦朗。
他就是久不露面的趙庭,秦朗的大徒弟。
最終終于進了京城。